,满地的废纸,都是刚才开会的时候被发作的钟文彬推倒。
无数的账目,无数的金额。
任何人看到都触目惊心。
现在被钟文彬踩在脚底下,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北美业务三年前上马,我作为cfo奉劝过你好多次,这个项目风险巨大,你不听,一意孤行,整个董事会都没拦住你。”
秦骥坐在对面,沉默。
“三年,四百六十个亿,美金……这是多少钱你算过没有,相当于整个骐骥国内的大盘啊!现在整个北美业务几乎停摆,连你出面也没有破解的办法。”
“还有机会……”秦骥说,“口子没有完全封死,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你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对我的信任。”
“耐心,信心。这两个东西你问我要,我有。董事会有吗?投资人有吗?股民们有吗?市场同意吗?”
“还有机会。”秦骥又强调了一次。
“我求求你,秦骥。让你外公出手吧。你外公可是臧鸿禧,他什么办法没有?他业务在海外,常年供养那群政客,只要他一个电话,那群政客就会给你开绿灯。”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秦骥说。
钟文彬真的觉得自己急得血压都高了。
“一百天后,骐骥还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秦骥,别为了你个人的意气用事,耽误骐骥!骐骥不重要吗?只有你的面子重要?”
秦骥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说了,我绝不会去找他!”秦骥厉声道。
牧晟低声咳嗽一声:“是不是时机不太好?”
时机好不好,夏泽笙不知道。
但是这是他知道的,秦骥第一次真正发火。
他平时虽然内向,但是对人平和,鲜少发火,可是在这一刻,钟文彬的话像是点燃了引线,引爆了埋藏在平静之下的炸药。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想必两个人也无话可说。
夏泽笙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进来。”是钟文彬压着火气的声音。
夏泽笙推开门。
里面乱作一团,像是飓风过境,站着的两个人也没好哪里去,面红耳赤互相敌视,像是下一刻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见来人是他,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钟文彬吸了口气,压下火气,对夏泽笙打了个招呼:“你好,久闻大名。今天场合不对,下次我请你吃饭。告辞了。”
说完这话,钟文彬看也不看秦骥一眼,转身就下了楼。
秦骥两只手撑在桌上。
许久没见的他少了点一丝不苟,头发乱着,领带被扯散,胡茬冒了出来也没有打理。
很符合他亏了好几百亿美元的落魄。
夏泽笙勉强笑了笑:“所以,骐骥集团外强中干,负债累累,稍不留心你就要破产原来是真的?”
秦骥想起了他们四年后第一次见面。
谈到为什么不离婚的时候,自己撒下的谎。
没想到这么巧。
也是有些好笑。
他也笑了笑:“嗯,是真的。”
冉一涵打扫了房间,牧晟闲着也是闲着,也陪着冉一涵打扫。
秦骥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安排夏泽笙在沙发坐好,然后看了看牧晟。
“这位是谁?”他问。
“我是牧晟,阿笙的爱慕者。你最近对阿笙太冷落,我就有了可乘之机。小心我要把阿笙抢走了噢。”牧晟迅速进入状态,打算将自己一路的脑补活学活用。
虽然场合氛围都不太合适,但是他还是很努力地想要演出那种备胎的感觉。
夏泽笙看着他,百味纷杂。
——总感觉在欧美影视圈拿的奖都是假的,现在后悔不找他合作还来得及吗?
在好不容易把牧晟劝走后,夏泽笙感觉精疲力竭。
“牧晟说,你有很多爱慕者?”秦骥送走了牧晟,回来困惑地问。
夏泽笙扶额:“那是为了骗你的。”
“骗我?为什么?”
“因为你不守信用,说要探班到杀青做不到,杀青的时候来接我也没做到,后来消失跑去国外没跟我说。我生气啊,正好牧晟在旁边,我就抓来充场面,想让你吃醋,也尝尝生气的滋味。”
夏泽笙自己也觉得好笑。
“好幼稚,对吧。”
“不是你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