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李全德脸上顿时浮现出忧愁之色,连连叹了好几口气,这才缓缓说道:
“徐大人有所不知啊,今年淮河泛滥导致淮静遭遇洪涝灾害,许多百姓土地都被波及导致减产。
百姓入不敷出,本来向官府借粮能够挨过冬天,等到了明年总会好些。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又遇上了雪灾,难啊太难啊!”
说到这儿,他的眉头紧皱面上更是一片愁云惨淡,半晌之后才悠悠说了一句。
“下官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宋辰见状,不由出言问道:
“李大人,我看你已经搭上了施粥点,听闻一旁的官吏说前些日子就开始施粥了?”
闻言,李全德脸色一变,嗫嚅半天才说了一句,“那是夫人心善,在城外行善积德。”
“哦,是吗?”
“李知州家中余粮这般多,看来知州的油水不少啊!”
见徐姜犀利的目光看向他,李全德顿时感觉周遭压迫之势暴涨,让他有些喘息不得,李全德的面上闪过挣扎之色,似乎在心中进行了好长的心理斗争。
良久之后,重重地叹息一声,跪地开口道:
“不瞒徐大人,下官擅自开了知州粮仓,前阵子就开始设粥铺了。”
他作为知州,却不忍看见百姓受苦,本来朝廷的赈灾粮应该在十日前就会抵达淮静,却在半道上被山匪所劫,而第二批赈灾粮到如今才到。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对于处于天灾下的百姓而言,度日如年尤为漫长!
十天会有多少冻死骨?
以尸横遍野来说也不为过,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冻而死,眼一闭心一横便做了开仓放粮的决定。
他当时想的是等赈灾粮来了,再将知州粮仓的空缺补上。
却不曾想,还是将此事捅了出来,要知道官员擅自开仓放粮可是重罪,轻则罢官免职、发配边疆,重则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粮仓乃是国家之根本,每一粒粮食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计和朝廷的稳定。
徐姜轻叹一声,心道果然如此,先前她便看出李全德是个一身正气的好官,否则完全可以选择冷眼旁观,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