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氏显然还未明白状况,在她看来徐姜是跟着秦嗣玉进来的,而大理寺少卿秦嗣玉可是他们的人。
她便理所应当的觉得没有证据指认他们犯了律法,如此一来徐姜那日之举可是将他们冤枉了个彻底。
徐姜此番定是来赔罪并且将他们请出去的。
这样的事在朝中也是偶有发生的,状告者若是得不到原谅,那便是诬告可是要受重罚的。
赵氏并不像沈北山那般思维敏锐,她不过是一个在宅院勾心斗角的贵妇人,压根就没往深远处想。
可若是她回头看一下贴着墙壁的沈北山,就该明白她如今的想法到底有多可笑。
或许是太久未有情绪波动,她本就狼狈还非要得摆出趾高气昂的架子。
“冠军侯,你一纸假状冤枉朝廷官员,妄想让我们签谅解书!”
话落,赵氏便觉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将她牢牢锁定,像是她再多说一句就会人头落地一般。
她退后两步,咽了咽口水,多日积攒的愤怒在此刻迸发,她尖声厉喝:
“你若是跪下道歉,我与侯爷就考虑一二!”
徐姜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目光锐利地看着面前的赵氏,真是贪婪又愚蠢如猪。
她抬脚一步步地朝着赵氏靠近,赵氏惊恐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侯夫人!”
徐姜并未理会她,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力道极大。
赵氏头一偏嘴角溢出血来,这一个巴掌,彻底将赵氏打懵了,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姜。
过了半晌,她才像是堪堪反应过来,指着徐姜,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着:
“来人!”
“杀人了,快来人啊!”
“冠军侯滥杀无辜,秦少卿快将她抓走!”
然而,当看到秦嗣玉笑着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上前来拦的意思,赵氏彻底傻眼了。
“聒噪。”
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袭来,赵氏眼珠子转了转,刚想说些什么。
“啪!”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她却只能感觉到下颚处剧烈的疼痛,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下颚,脱臼了!
赵氏神色惊恐地指着徐姜,只发出一阵阵啊啊啊的声音来。
“呃啊!”
然而,下一刻,她嘴里发出剧烈的惨叫,瞳孔骤然瞪大,剧烈地喘着气。
她指着徐姜的手,赫然被打断了。
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赵氏,徐姜一脚将她踹到一旁,径直地朝着缩在角落的沈北山走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如洪流一般袭来,像是要将沈北山彻底吞噬。
巨大的压迫使沈北山整个人被定住了,半分动弹不得。
他的脸上慌乱和恐惧交织着,最后只剩下无能狂怒。
“冠军侯,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苦苦相逼?”
沈北山瞪大了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这些天,在大牢的每一刻,他都在想过往之事,试图从里面找到徐姜的踪迹来,却每次都无疾而终。
他脑海中根本就没有关于徐姜的任何影象,他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他不信,徐姜会无缘无故管那么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难不成是前些年那些事跑掉的遗孤?
但这也不可能啊,他下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不曾留手才是。
然而,徐姜身上那强烈的杀意,让他无法忽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徐姜带着彻骨寒意的声音在牢狱之中淡淡响起。
“无冤无仇?我与沈侯爷可是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
“侯爷,怎么会不记得我呢?”
此言一出,沈北山心瞬间沉到谷底,随着徐姜身影的靠近,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眼前被阴影笼罩,沈北山浑身一抖,像是失力一般靠着墙壁软倒下去。
徐姜冷眼看着这个曾经被她视作大山一般的人,曾经年少懵懂时有多敬仰,如今便有多憎恨。
仗着权势欺人,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纸老虎,不堪入目。
徐姜举着剑,一道寒光闪过。
沈北山连忙闭上眼睛,哆嗦着嘴唇,惊恐地喊道:
“我是朝廷命官,你岂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