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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家夫家的事?”竹心将点心推过去。
没有外人,青枝也没有客气,边吃点心边喝茶,心情这才好了些:“不是,是我爹娘哥嫂,他们知道我回了梁家,也想回来,烦不胜烦。”
竹心这倒是知道,青枝一家在太夫人去后,担心卷入郡主和谢氏的争斗中,求了恩典全家都赎了身,离府后京城做小生意。
只是京城的生意没有后台,实在难做,三个月就做不下去,搬去了京郊,请了佃户种田,吃着老本倒也能过去。
青枝的小侄子也到了上学年纪,家里就有些撑不住,便想起青枝来。
这几年丈夫高升,小叔子也即将外任结束,即将调回京城,她填补进去的嫁妆也攒了回来,比刚嫁过来还多些。
爹娘知道后,更是追着她不放。
“你爹娘的事情,其实好解决,倒是你丈夫那两个小妾,至今还没有怀孕吗?”竹心觉得青枝如今这个情况,还不如和离算了。
青枝摇摇头:“没有,婆婆亲自盯着她们在。最开始那个妾,是个寡妇,前头生了两个儿子,结果半年没怀上,偷情被婆婆发现,告去了衙门,所以婆婆盯着紧。”
竹心挑眉:“现在这两个小妾这么久都没怀孕,岂不是证明你丈夫有问题。”
“嗯,所以婆婆等着小叔子回京,赶紧替他张罗婚事,将来过继一个儿子给相公,然后再卖掉那两个小妾,叫我回去伺候她和教养继子。”青枝面无表情的说着,眼里都没了光。
“为什么非要你回去伺候她?”竹心听得一肚子火。
青枝苦笑:“因为有我在,可以省下请启蒙先生的钱,这三个妾室,还有丈夫的身体,家里花了不少钱。”
听到这,竹心愣了下:“你不是说你的嫁妆慢慢攒回来了吗?你和雪枝投了钱开铺子,但没记在你名下,不能算是你的嫁妆本吧。”
迟疑了好一会,青枝才和竹心说了实话:“接连纳了三个妾后,丈夫还是没能要到孩子便知道不完全是我的问题,他的钱就又交给了我,但婆婆手里没钱,我除了家用,剩下都给了婆婆,我攒下来的钱是小叔子每年给我的。
我的嫁妆主要是供他读书,他说要还,我当然不客气了。这几年,他在外地也的确辛苦,不过有文彬帮他,勉强也能过得去,去年回来,给我带了不少首饰,我都收了下来,一下子就去回了本。”
“你丈夫和婆婆知道吗?”竹心想起那个那个看着憨憨,实则精明的小家伙,当年她就注意到了,果然是左家最靠谱的人。
“不知道,小叔子再三叮嘱我叫我别告诉别人,婆婆和大哥那边,他另有孝敬,不值钱但丈夫和婆婆都很开心,笑得合不拢嘴。”青枝心里稍微好了些,至少家里还有不那么讨厌的人。
竹心迟疑了下问:“你想过和离吗?”
青枝点头:“想过,前年小叔子就提过,但那个时候相公刚升官,太夫人又去了,我又不能厚着脸皮去麻烦张夫人,毕竟丈夫是在公爷手下,免得叫人为难,后来想想便算了,找上雪枝和她一块开铺子,去年太夫人要用人,我刚巧又入了她的眼,这才回来的定国公府。”
“你这小叔子是不是喜欢你?”竹心感觉很奇怪。
“不可能!他一个小屁孩,我一个徐娘半老又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他哪里看得上,不过是读书多些,晓得报答我罢了。”青枝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转眼进了深秋,天气骤冷,京城又有了疫病的苗头,这次宫里早有准备,很快遏制住了这股源头。
又是一次寒冬,十月初京城就下起了大雪,定国公府早早安排下去,扫雪囤粮,加固房屋,从府里到外头的庄子上。
临近年关,暴雪来袭,鲁国公方伯仁也在这个时候回京。
对于方二郎和柔仪县主的婚事,他没有反对,只说:“明日我去问问沐祈。”
京城的粮食涨得厉害,竹心一直有囤粮的习惯,当她准备放粮时,发现有人先她一步放了粮食。
短短三天内,京城粮食价格暴跌,连带着周边的粮食跌了下来。
去年各大高门都会施粥,今年除了几家稠粥有人排队领取,别的杂粮粥,稀粥都没人去领。
竹心正要放棉花出去,哪想到七天内棉花的价格也应声而跌。
梁沐祈放假回来,先去了丹若院,再来的葳蕤堂。
“乐姐儿的婚事你要定下了?”竹心当然知道方伯仁回来的消息,也知道方伯仁很乐意促成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