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卑贱了!你娘的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梁沐祈心疼得半跪下来,要扶起竹心。
竹心却铁了心,将下唇咬出血来,不肯起来:“世子爷!在这个世上,除了您,便是娘亲是我唯一的挂念。
您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有全府上下护着宠着,可奴婢的娘只有奴婢一个人会护着她,请世子成全奴婢!”
梁沐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不相信我?”
竹心的头贴到地面:“奴婢不敢。”
“好!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回来!”梁沐祈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白氏进府,白氏流产,是祖母和母亲在争斗,波及到了她们母女。
可看到竹心狠心推开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会保护她,梁沐祈只觉得心脏绷得生疼。
哪怕被父亲讥讽,他的武功只是花拳绣腿,赢不了任何人,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竹心磕头谢恩,缓缓起身,还想说点什么,却见梁沐祈已经侧过身去,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只能低头告辞:“奴婢先告辞了。”
走了两步,竹心回头,梁沐祈的脸扭得更远了。
她只好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又回头一次,正好撞见梁沐祈扭头,忍不住喊了声:“世子爷。”
“要滚就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梁沐祈明明不想这么说,却习惯性的脱口而出。
竹心心里冷笑,果然是个狗脾气,想要这种天之骄子低头,难如登天。
想想母亲流产的画面,竹心不断流泪,又叫了他一声,梁沐祈这次转身,彻底背对着她。
竹心再次跪下,喊道:“不是奴婢不相信世子爷,而是奴婢不想让世子爷夹在中间为难,奴婢是定国公府养大的,要是让世子爷背上不孝的罪名,奴婢宁愿世子爷一辈子恨奴婢!”
说完这些话,竹心再也不拖泥带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母亲更重要。
梁沐祈听完她的话,心里堵得慌,转头想说陪你一起去,却发现竹心的身影已经消失。
雨已经停下,乌云散去,半弯月挂在天上,照着竹心孤寂的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来。
暂留在东厢房避嫌的裴恒听到外面的动静,抬眼望去,便看到目光坚毅,步履沉稳的竹心正大步往外走。
裴恒见过几个这样的人,但他们无一例外是都是男人,有的已经封王,有的已经拜相,还有的正在青云直上。
梁沐祈追出来时,竹心已经离开扶风斋。
“她竟不信我……”梁沐祈不敢置信,怔怔的望着空荡荡的院落。
裴恒出来,远远看到一身颓丧之气的梁沐祈,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表弟配不上这女子的想法来。
走到梁沐祈面前,裴恒拍拍他的肩膀:“我和母亲是被姨母请来的,交流画技也不急在这一时,应该是姨母让我故意留下你,不让你娶松鹤堂的。”
被表兄点破,梁沐祈垂眸,握紧了拳头,沉沉回答:“我知道。”
良久,他才睁开眼,望着天空的月色:“祖母和母亲都觉得她一个奴婢勾引了我,便拿了她娘来要挟她。
她娘流产,应该是母亲的筹谋,让她再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也为了让她记恨上祖母,不再忠心祖母。”
梁沐祈笑得怅然:“好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她们从来都不认为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对她上了心,她哪有机会留在我身边!
她那样软弱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恨上祖母!也不会做出鱼死网破的冲动行为来。母亲怕是要失算了。”
裴恒回想起,月色下大步离去的少女,心里疑惑:软弱?表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等他提醒,梁沐祈躬身告辞:“表兄自便,我要去趟鲁国公府。”
松鹤堂里,太夫人没有见竹心,只让菊心带她去了白氏身边。
大夫还没走,正在指点南枝,如何熬药。
竹心擦干泪痕,快步上前:“我来我来,南枝你去小厨房,太夫人那里少不了你。”
南枝红了眼,不肯走:“那边我安排好了,雪枝在替我看着。”
深吸一口气,竹心推开南枝的手:“你必须过去!我们是奴婢,伺候好主子是我们的本分。”
她还要说什么时,菊心劝道:“太夫人心情有点不好,小厨房那边少不了你。”
南枝这才匆匆回去小厨房。
竹心感激的拍拍她的手,菊心便悄然退下。
问了一圈大夫,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