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祈欲言又止,想说竹心也没有勾引过他,又想起方大哥的提醒,只能暂且忍耐下来。
“母亲是想兰心来督促我读书吧。”
谢氏笑起来:“你知道就好,兰心虽是你祖母的人,但她的才情品行,娘特别喜欢!”
梁沐祈还是不懂:“娘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按照祖母的意思等等呢?以后方四郎的处置下来,我再带她在身边,不是更好吗?”
谢氏脸上露出一丝轻蔑来:“只是她一个奴婢,又不是梁家真正的主子,能得你祖母和我的喜欢,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等方四郎的时期落地,谁知道那时候郡主是不是已经进门。万一等郡主进门,以你祖母的意思,肯定给她脱籍,抬她做你的良妾。
郡主何等身份,她一来,我们就给你抬个良妾,不仅是打她的脸,更是打太后娘娘的脸。现在她去伺候你,也就一个通房而已。”
见儿子神情越来越紧绷,谢氏松了口:“好吧好吧,她和别的通房不同,有骨气呢。做通房是委屈了她,但你以后喜欢,待郡主进门有孕,再提她做姨娘也不迟。
原来这一切真的都是母亲的谋划。
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人,梁沐祈总觉得母亲变得有些陌生。
他记得,母亲总是教自己,给人做妾的人,都是存了贪图富贵的心思,没有一个好东西。
自幼,他便对父亲的两个妾室很有敌意。
现如今,兰心不愿意给他做妾,他也不想勉强。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母亲却说,兰心能给自己做妾,是她的福气呢?他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再给兰心提身份。
梁沐祈不敢细想,匆匆离开拙春院,不知不觉,走到了松鹤堂门口。
恰好遇到竹心送大夫出来。
他想开口,竹心却远远福身,像是老鼠见了猫,扭头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顿时,梁沐祈感觉,心脏好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肉,痛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耳边不由响起忘归姑娘的讥讽。
“梁世子装出这般深情,等明日见了更漂亮的姑娘,说不定转头就忘了竹心,旧人哪有新人好呢。”
真的是这样?
梁沐祈不知道,想不明白,更无法理解母亲的区别对待。
母亲不喜欢父亲身边妾室多,却不在意他有多少妾室。
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母亲偏偏要逼走,说是不能被一个奴婢牵着鼻子走,叫外人看笑话,耽误了和郡主婚事就不好了。
梁沐祈回到了扶风斋,没听母亲的意思,去找祖母要兰心。
他开始看书,看不下去就练剑。
累到五指再也抓不住剑柄,便仰头倒在练武场上。
无意中,余光看到渐渐枯萎的西湖柳月,眼前忍不住浮现竹心的笑容,自己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
云秀偷偷跑来扶风斋时,看到长出胡茬的世子,顿时忍不住哭出声来:“世子爷!你不要难过了。”
梁沐祈坐起身来,冲她挥挥手:“快走!要是叫母亲发现,定要让你罚跪的!指不定还要打你手下呢。”
说起这个,梁沐祈眼前就浮现出竹心刺耳的惨叫,还有她包扎的双手。
自己心血来潮,喂她喝茶吃点心,哪知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竹心就像一只小青蛙,两颊鼓鼓的望着她,无可奈何,却又满眼欢喜。
再一转眼,他赶到松鹤堂时,竹心大雨淋头,满脸是血望着她的娘亲,最后虚弱地倒在自己怀里,求他救救她娘。
明明这么可爱柔弱的人,母亲怎么会说她是个满腹心机的女子。
受伤的是她,挨罚的是她,求救的也是她。
最后为了娘亲,坚决离开他的,也是她。
梁沐祈起身回屋,望着昨日作好的画像,竹心笑容甜美的模样,就像一块烧红的铁,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
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云秀找到竹心时,她刚刚伺候娘亲睡下。
怕打扰到母亲,竹心拉着云秀出了屋,才敢问道:“怎么了?”
“竹心姐!”云秀突然给她跪下,抓着她的手哭求,“求你去看看世子爷,他为了你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竹心狠心推开云秀的手:“你知道的,夫人不喜欢我在世子爷身边。”
云秀气得起身:“竹心!你怎么这么狠心!世子爷忘不了你,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