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是房州城内一座三进宅子,地段极好,就在衙门旁边一条街。
第二张是房州主街上一间五开间的酒楼,地段最好,上面还登记着十个签了死契的奴仆。
第三张则是房州城外二十亩良田,朝南方向,距离河道不远不近。
竹心嘴角泛起冷笑,合上三张契书,退下给太夫人磕头谢恩。
看来现在的她没了利用价值,还有可能威胁郡主和梁沐祈的夫妻关系,太夫人要送她离开了。
难怪甘溪院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夫人没让她去调查。
这么丰厚的赏赐,很难说得上是过河拆桥,但很明显,太夫人并不放心她,觉得她必须离开京城,离开梁沐祈,最后还留在一个定国公府能掌控的地方。
“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文彬读书的事,你且放心,我不管,国公爷也会管的,将来等他金榜题名,你再来京城祝贺。”
太夫人抬了抬手。
竹心起身,露出三分感激三分忐忑,还有四分失落的表情来,与太夫人告辞。
背过去的瞬间,竹心脸上所有的表情表情消失殆尽,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冷漠。
姐姐,你说得对,我早就该离开定国公府。
只是大仇未报,我岂能安心。
竹心专心留在小厨房里研究各种点心,同时无意中透露出去,大丰包子铺是在文彬名下。
自然,熟悉竹心的人,立刻知道,小状元糕是竹心做的。
谢氏知道这件事后,一夜未眠,次日便重新重用琥珀。
恰逢秋闱放榜,由于解元刚巧吃过妻子准备的小状元糕,大丰包子铺顿时客盈满门。
竹心顺势推出状元糕,给太夫人请示过后,便光明正大的去了大丰包子铺做状元糕。
鹿鸣宴过去,大丰包子铺的客人才少了些。
文彬去了崔先生别院读书,一个月有三天假,而且随时可以请假。
他得知竹心居然离开定国公府,激动得直接请了三天假。
在看到房州的三张契书后,冯文彬沉默了。
“乖,别担心我,有人给我安排好了,也是一种幸运。”
冯文彬却红了眼,紧紧抓住竹心的手:“是我太蠢太笨!害得姐姐被他们逼去房州!”
竹心摸摸他的头:“你还小,要是能一举考上秀才,考上举人,考上进士,你那还需要定国公府资助你,多少人都要抢着给你送银子。”
阮秀才提着热包子进屋,正好看到冯文彬靠在竹心的肩上哭。
这次秋闱他落榜了。
“阮公子进来坐。”竹心知道阮秀才还和文彬经常通信往来,是因为他想学张为之,娶个定国公府的丫鬟,仗着定国公府的势力进入官场。
这些日子以来,竹心也算是看透了,定国公府的确是棵大树,就看怎么利用了。
支开文彬,竹心请阮秀才坐下,和他开门见山:“我年底就能恢复自由身,离开京城,可能帮不到您了。”
阮秀才也是聪明人,说话滴水不漏:“沈姑娘若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帮忙,文彬放假,我也会好好照看他的。”
“如此,便多谢了。”竹心喜欢和聪明人对话。
秋高气爽,眨眼间便到了九月底,夜里寒气渗人,包子铺的生意,借着两次状元糕的光,维持在了个不错的水平。
竹心自从收了太夫人的三张契书,除非太夫人和郡主请她回去,不然她就歇在铺子后,学着做生意算账。
钱妈妈来找竹心,她正在和冷掌柜对账。
怎么算,都少了八文钱。
将来去房州,竹心是要管个酒楼的,所以账目出现问题,她特别在意。
以至于钱妈妈叫了她两声,竹心才反应过来。
“钱妈妈?”
“沈姑娘,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钱妈妈神情有些憔悴。
竹心带她去了后院茶室,给她倒了杯茶。
钱妈妈见竹心没有主动问,便知道竹心彻底不再管府邸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沈姑娘,你能留在二奶奶身边吗?”
原来她这么吃香?竹心笑得无奈:“钱妈妈,我已经和卞嫂子说得很清楚,我年底便要脱籍去房州。”
钱妈妈脸上勉强的笑容彻底消失,自说自话:“二爷要了萍儿当通房丫鬟,半个月前,太夫人把锦瑟也送了回来。
二奶奶做主,抬了锦瑟做姨娘,没敢把她留在甘溪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