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郡主脸色发青,梁沐祈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夫妻二人整理检查嫁妆册子,竹心便在一旁伺候笔墨,偶尔看几眼,便心惊不已。
郡主的嫁妆居然有这么多?
这还是被淮阳王妃昧了许多剩下的,难怪郡主一出手就是一箱金条。
熬到了快子时,竹心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郡主也提过让她去休息,她笑着拒绝,强打着精神说不困。
梁沐祈合上账册:“夫人先休息,我还要扶风斋处理点事,明晚再过来。”
回到扶风斋里,梁沐祈叫来支离,详细问了竹心这半个月来的饮食。
等费遗回来,说到竹心停了调理身子的药,也改了药膳方子,他抬抬手让两人下去。
枯坐一夜,梁沐祈早早出门,单枪匹马的赶到了张宅。
门房看是梁世子,以为他来找太太,正要派人禀报,张为之出现,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去衙门。
梁沐祈几步走上前去,扬手给了张为之一拳,打得张为之半天起不来。
鸿雁吓死了,立刻叫人:“快!快去请太太来!”
不想被人打扰,梁沐祈提着张为之的衣领,把他拖到了最近的倒座房里。
砰的关上门,他又是一拳把张为之打倒在地上,再次把张为之提起来:“是你告诉她程二奶奶用她的名义,给霍侍郎送信?”
张为之回了神,嘴角弯了下:“世子不是早就知道吗?我能查出来,她迟早也会知道,你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去呢?”
又是一拳打下去,梅心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世子!世子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相公。”
梁沐祈正在气头上,回头厉喝一声:“滚!”
吓得梅心不敢说话。
半晌后,梅心似乎离开,梁沐祈再次把张为之提起来,放在座位上。
“武安侯府和宁王没有关系。”
张为之怔了下,随即失笑,两只眼睛黑黝黝的,肿胀起来,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嘴角也是歪的,说话不清晰但很连贯。
“梁世子,若武安侯府真的和宁王毫无关系,陛下何故如此生气?再说了,以国公爷的手段,岂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梁家表姑娘的公公,突然病逝?”
梁沐祈没有说话,脸色青青紫紫,阴晴不定。
张为之起身,提起茶壶,发现是空的,吩咐门外的鸿雁:“去趟衙门,给我告个假。”
“梁世子,我家下人不多,请您将就了将就了。”
“别废话!是她让太夫人用妙儿的名义让我搜捕,抓了宁王的小舅子,后面安泉和御史大夫弹劾宁王。
到后来,你趁势弹劾武安侯父子,看似你想推程二爷上位,实则是想置武安侯于死地!这是她让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面对梁沐祈的质问,张为之突然很可惜:“她居然给你这个蠢货做妾?”
梁沐祈猛地起身,张为之不徐不疾的讥讽道:“你在北衙六军,你爹在东宫,禁军的账目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别说你不清楚。”
张为之揉着嘴角,继续慢慢说:“武安侯父子不干净,不然陛下不可能留下程二爷,邢钧和你爹的面子没那么大,毕竟邢明姝又不是定国公的亲女儿。”
“我能这么顺利,自然是有人顺手递刀,梁世子不如猜猜看,是谁给我递来的刀?要置武安侯父子于死地?”
梁沐祈闭上眼睛:“表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见他还在妄图挣扎,张为之嗤之以鼻:“难怪竹儿过得如此艰难,你简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
“邢明姝不是这样的人,当初梁太夫人给周姑娘和她儿子定亲,她不愿意,便要周姑娘母女死,要不是你家二奶奶出面,忠义伯府帮了忙,周家这会儿怕是已经家破人亡。”
提到周家,张为之露出怜悯的神情来:“梁太夫人当真是对对得起你们两家,也对得起周家。”
又想到竹心,他低头叹道:“偏偏对不起她。”
说不过张为之,梁沐祈开始转移话题:“宁王挪用军饷的证据,你就这么用了!结果宁王也不过被贬为郡王,贵妃也依然安然无恙!你还不是利用了她!”
张为之站起身来:“我说没利用她,你信吗?我们心有灵犀而已,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她知道我需要什么,而你梁沐祈,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等!你想慢慢来!你想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来,世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