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沐祈笑起来,眼睛亮闪闪的,透着碎光,像极了念姐儿咯咯笑的模样。
竹心给他研墨完,便对梁沐祈道:“后面的事还是交给我来,你一个男人,还是多关注朝堂里的事,我们也算是互相依靠,总不能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梁沐祈还是笑着:“都依你。”
终于,竹心放下手里的茶壶:“你能不能别笑。”
“为什么?方大哥说我笑起来好看,你肯定也会喜欢的。”梁沐祈的眼睛更亮了。
“我先走了。”竹心待不下去了,总觉得梁沐祈这么笑着很奇怪,像是条狗冲着她摇尾巴一样。
“好,我晚上去找你。”梁沐祈望着竹心落荒而逃,顿时心满意足,叫来苍官,“给宁王送封帖子,明天我上宁王府拜访。”
回到葳蕤堂,竹心走过游廊,穿过夹道,看到了西北屋里还亮着灯,便过去敲门。
是凝冰开的门,念姐儿抓着毛笔,正在戳小五的头顶,咯咯直笑。
“娘,娘。”念姐儿丢下笔,伸手要竹心抱。
竹心抱过念姐儿,对凝冰道:“今晚世子爷要来,你带着念姐儿睡在西厢房。”
又对小五道,“今晚你别看书了,早点休息。”
夜里,梁沐祈果然又是翻窗进来,竹心闻到了皂角的香味,拉着他上床来。
猝不及防扑在竹心身上,梁沐祈深吸一口气起来,把竹心往里面挤了挤, 又给竹心盖好被子:“宁王妃是不是和你说过,要和念姐儿结亲?”
竹心靠在他怀里:“嗯,不过我没有答应,但宁王妃应该觉得这是天大的恩赐,认为我会答应。”
梁沐祈哼了声:“果然!我说太子怎么突然问起乐姐儿,他儿子都快十岁了, 乐姐儿才四岁多,哪里门当户对了!”
“太子看上的不是乐姐儿吧,郡主知道吗?”竹心总觉得现在考虑婚事,实在太早。
怕不是斗不过宁王,才想出了个这办法。
搂着竹心的腰,梁沐祈轻轻揉着,沉思很久才道:“郡主应该不知道, 太子妃看不上乐姐儿,但他们又只有一个儿子,太子妃倒是说过,可是给三哥儿和他们的三姐儿定亲,我现在不想两边得罪,所以太子的人,我也要了。”
“两个?”竹心仰起头来。
梁沐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担心,太子选中的这个人,并不甘心,我有把握说服她,弃暗投明。”
竹心揶揄:“不是睡服?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爱笑,你以后还是别笑了,感觉怪怪的。”
“我只对你笑好不好?”梁沐祈低头,咬了下竹心的耳朵,激得她抖了下,伸手去挠梁沐祈的腰。
不曾想,碰到了一道伤疤。
竹心立刻停下:“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去年年底吧,现在都好了。”梁沐祈满不在乎,后知后觉竹心的语气不同,立刻追问,“你在担心我?”
“废话!你要是出事,定国公府就要一落千丈了。”竹心坐起来,非要点灯看看。
梁沐祈就这么看着她披上衣裳,趿着鞋子,点了灯,回来床边,撩开他的中衣,轻轻摸着腰侧的旧伤。
“你身边不是有护卫吗?这里是京城,怎么还会受伤?”
本来梁沐祈说这点小伤算什么,见竹心第一次这么担心,便改了口,开始诉苦:“我爹不肯站队太子,惹太子不悦,我虽然得到皇帝信任,但宁王又不是个善茬,多少人都等着拉我们父子下来,明枪暗箭躲不掉的。”
竹心抬起头,望着梁沐祈的眼睛:“你以前怎么不说?”
梁沐祈干咳一声:“这不是怕被你小看嘛!而且我从小挨打,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替皇帝办事,风险肯定有的。”
“对不起。”竹心放下灯,抱住了梁沐祈,“谢谢你。”
“道歉我收了,总算知道我不容易。”梁沐祈埋在竹心的脖颈里,低声道,“你是我的人,我要是保护不了你,也不配留下你。”
这一晚上,竹心睡得很安稳,醒来时,梁沐祈已经走了。
她听到外面苏丽娘的念书声,便叫燕儿伺候她更衣梳洗,接下来还有得忙。
雷管事辞去了大管事的位置,他三个儿子也都搬离定国公府。
一时间,府内人心惶惶。
竹心便是在这个时候,以太夫人的名义重拳出击,牵扯进五哥儿死的,直接杖毙,知情不报的,重罚后连同全家一块发去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