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子听许知春劈头盖脸、言语刻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留这样骂上来,偏偏一句句都是实话,早就气得面皮紫涨。
自家媳妇偏又是个蠢货,几句话就说漏了嘴叫这粗鄙女子抓住了痛脚,既然这样那还遮掩什么?
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
倒不如狠狠教训她一顿出这口恶气!
她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定要叫她后悔。
只见柳夫子冲许知春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本就干瘦的脸更加显得狰狞,冲许知春冷笑:“对,你说的都没错,老子就是折腾他,你又怎么样?”
“你承认了!”许知春愤怒:“你就是个伪君子,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根本不配为人师。”
柳夫子哈哈大笑:“你去,你有本事去告诉人啊,你有证据吗?你以为旁人是会相信老夫这个童生、还是相信你一个泼妇?”
“你太无耻了!”
“哼,那又如何?你这会儿只管横,可你想没想过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老夫说一声梁明轩品行不端、不敬师长,你以为他还能走科考这条路吗?”
“你嫉妒我家明轩对不对?”
柳夫子被戳了痛处恼羞成怒,脸都黑了:“老夫会嫉妒他一个十岁的娃娃?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泼妇休要信口雌黄!”
“你急了!你这是恼羞成怒急了。”许知春毫不客气一语戳穿,狠狠撕下他那张粉饰太平的老脸,“你二十好几才中的童生,之后再也不能更进一步,你不甘心,嫉妒我家明轩小小年纪有神童之称,他今年才十岁,却完全有把握能考中童生,你百般阻挠不想让他去考,他不愿意,你就是嫉妒。”
“我那是为他好——”
“呵,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其一,还有就是,你对你的儿子寄以厚望,可惜他就不是块念书的料,一本《三字经》一年也学不会,我家明轩当初不到一个月便倒背如流。你更嫉妒了!”
“住口!给我住口!”
许知春每一个、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尖锐的针,一针一针刺入柳夫子的心脏,柳夫子羞愤交加,妒意怒意滔天。
许知春看向柳丰华,微微一笑,轻柔道:“我家明轩每天中午带来的白面馒头好吃吗?五个白面馒头啊,你们一家子全都抢光了,一个也不给他留。可即便这样,你们给他一口黑面糊糊、给他一口糙米野菜团子也好啊,没有,你们就这么让他饿着肚子饿一天,你们还是人吗?是鬼。因为嫉妒而变得面目全非、如此恶毒,你们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柳娘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本想给他留一个的,可相公说、说他小孩子家扛得住饿,一顿不吃也没关系,饿一点儿念书会念的更好,我、我、我就......”
听到柳娘子如此无耻的话,许知春又心疼自家孩子又愤怒:“原来小孩子家扛得住饿一顿不吃也没关系?原来饿一点儿念书会念得更好吗?看来你们家儿子之所以念书念的不好,是因为吃的太多吗?”
“闭嘴!”柳夫子真是被许知春这话狠狠的戳到了,气得口不择言:“你是梁明轩的大嫂?很好,就冲你今天敢跑到老夫家里闹事,老夫告诉你,梁明轩的前途没了!他这辈子也休想走科举这条路!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说说,如果他知道了是你害了他,他会如何?”
“没见识的蠢妇!”
“难道凭你就能颠倒黑白?”
“老子能!”柳夫子恶狠狠瞪着她,残忍冷笑:“因为老子是童生!还是他的恩师。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知春平静的看着他:“是吗?但我相信世间还有公理存在,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想想办法,总能做到的。”
柳夫子猖狂大笑:“公道?公理?老子的话就是公道、公理!想办法?你一个贱妇能有什么办法?老子告诉你,到了这会儿,哪怕你跪下来求老子,老子也不会原谅你。”
许知春没说话。
柳娘子的脸色却是“唰”的一下惨白如鬼,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浑身颤抖凄厉惊叫:“相公!相公!”
柳娘子的声音颤抖得不像样,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柳夫子本来就不把这个妻子当人看,觉得她又蠢又笨,自己跟她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无法达成精神上的交融,简直内心愁苦郁郁。如果不是因为他没能考中秀才、一直只是个童生,早就把她给休了。
见她这副一惊一乍的窝囊样更觉厌恶:“你也闭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