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燕吩咐一名男仆一会儿领丈夫往男宾待着的地方去,小声叮嘱:“你不爱跟人说话就不说,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待着就行。反正宾客多,也不是每个人相互都认识,很多人都是不认识的。你待着也不必觉得拘束。”
梁明亮放心几分,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其他人不是彼此之间全都认识,那就没事了,就不会显得只有他一个人很傻了。
管事娘子陪笑领着曾小燕三人往女眷们那里去。
曾夫人不一定在,她今日只怕要忙的不得半刻闲。
女眷们那里,多半是曾大小姐曾明珠在做东道主招待客人们。
曾明珠看到曾家颇有体面的管事娘子亲自送了曾小燕婆媳和一个什么族里的许嫂子过来,心里有些意外。
倒是看不出来,她这个三妹妹如今倒是有些手段啊!也不知她做了什么讨好了爹,爹竟这么重视她了。
管事娘子对梁大婶她们恭恭敬敬的态度众人也都看到了,得知了梁大婶的身份,更不敢轻慢。
这可是主人家的亲家,人家主人家都已经表态表的很明白了十分看重亲家,作为客人,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故意跟人为难。
这对她们能有什么好处吗?
一时落座,倒是有些年纪相仿的中年夫人们主动笑着同梁大婶打招呼,梁大婶渐渐地也放松了几分。
曾家照样也有过得普通一般、甚至生活较为困难的穷亲戚,并非个个都是土豪。
梁大婶又不是那爱钻营的,非要往富贵人家的夫人们跟前凑,相反,她巴不得打了个招呼后距离那些人远远的。梁大婶很快便被两三个看起来跟自家差不多的中老年妇人请了去坐一处说话。
曾小燕松了口气。
曾小燕与曾明珠向来不和,打了招呼便打算拉着许知春走开,并不想在曾明珠跟前看她那张明艳脸上的高傲不屑神情。
曾明珠再不喜她,也不会在亲爹的寿宴上当众做什么,姐妹俩交换了个不屑的眼神,倒相安无事。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个婆子居然笑嘻嘻的叫住了曾小燕,那双细长浑浊的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曾小燕的肚子看,笑嘻嘻道:“小燕你这出嫁也有一年多、两年了吧?怎的这肚子还是没动静呀?你这样,你婆婆也不说你嘛?”
在场听见了这话宾客们:“......”
有热闹看了。
曾小燕眸中一阵厌恶。
这婆子的势利眼跟她渣爹有的比,这婆子是她二姐的婆婆,县城近郊娄家村的娄婆子,别人都管她叫娄三婶。
曾小燕似笑非笑,“亲家婶娘也别光关心我呀,也关心关心我大姐嘛!”
曾明珠瞬间脸色铁青,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厉的目光亦划过娄三婶。
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不顺心的话,那就是子嗣。
她出阁快五年了,可是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为了早日生下儿子继承家产,她甚至忍着难喝得要死的味道已经喝了大半年的苦药调理身体。
一天三顿顿顿不落、一顿一大碗碗碗喝光。
每次喝药的时候,她都关起门来只让翠巧这个贴身心腹婢女伺候,因为这药实在太难喝了,每次强忍着恶心喝完她都忍不住要捂嘴干呕好一会儿才将那股子味道强行压下去。
她是端庄尊贵的大少夫人,将来的齐家主母,当然不能叫人瞧了她的狼狈去。
可是,虽然别人瞧不见,但究竟有多辛苦狼狈,她自己知道。
婆婆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再有半年,如果她再怀不上的话,就要给她的丈夫抬两个身家清白的姨娘。
两个!
别看她回娘家参加父亲的寿宴趾高气扬、优雅端庄、威风体面得不得了,实际上早就快急疯了。
娄三婶这句话,那可真是在她雷区上放肆蹦迪。
何况曾小燕还火上浇油的添了那么一句。
娄三婶脸色也变了。
自打娄家娶了曾家的庶出二小姐之后,娄家人那是拼了命的想要巴结上曾家、好让曾家从手指缝里给他们漏些好处。
可惜,曾老爷自己就是个雁过拔毛的铁公鸡,他还想蹭别人的好处呢,怎么舍得让别人蹭他的好处?曾夫人嫡系一派更不用说,曾小鹃一家子过得怎么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娄家锲而不舍,假装不知道讨人嫌。
这不,曾老爷过寿,一大早娄三婶便带着俩儿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