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野看着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女人,她连哭声都克制隐忍,他知她难过,心痛,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她这般难过而心疼。
但是他也不忍心鹿苑一直在失去姥姥的阴霾中走不出来。
“南絮,让我和她聊聊。”他低哑的声音,凝重又心疼。
南絮抬眸看了他一眼,最后点了点头,离开了卧室,刚走到楼下擦干了眼泪,玄幻处门铃不断的响着,她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是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但是看到南絮那一刻他眸底尽是心疼。
“你怎么来了。”南絮退了一步,让萧哲进来。
关上门后,萧哲又看了她一眼,眼睛红肿,声音也哑哑的。
“你朋友……怎么样了?”
南絮垂下了眼睑摇了摇头:“不太好,一句话也不说,一口水也不喝,无论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
“至亲之人而亡,她如今这样子,也属正常,不过得需早些走出来,免得受了刺激生了病。”萧哲微微蹙眉,说话时眼睛始终都盯着南絮。
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听着他的话,眼睛又红了,心疼鹿苑,非常心疼,鹿苑那么好的女孩子,老天爷为什么要这般对她,非要让她失去所有才行吗?
“你也别太难过,她如今最需要的也有你,你若倒下了,谁来救赎她?”萧哲看着南絮泛红的鼻尖,他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很想……很想将她抱在怀里,给她依靠。
可惜……她不需要他。
南絮叹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鹿苑这个时候最需要她,可是她真的快心疼死了,她的鹿鹿清冷洁雅,这两天却犹如跌下神坛,憔悴破碎,如同换了一个人。
可那是她最亲的人,她要如何极快的走出阴霾啊。
楼上。
卧室的门关上后,周江野走到鹿苑身边与她并排而坐,男人双腿半弯曲,双手手臂搭在膝盖上,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阳光。
阳光很温暖,这抹暖阳像是看到了鹿苑的痛,特意升起照在她的身上,给她光亮,给她温暖,让她能够走出阴霾,重新开始。
周江野陪着鹿苑坐了十几分钟,才缓缓开口:“鹿苑,你有没有什么想去但是还没去的地方?”
始终将脸埋在臂弯里的女人,紧紧攥着衣袖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周江野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但是她似乎不愿意开口,周江野等了一会又开口道:“或者应该问你,是姥姥想去你还没陪她去的地方。”
终于,身侧的女人身形狠狠一颤,那隐忍的哭声又一次传了出来。
“姥姥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她的孙女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岁岁年年,她做到了,她将你照顾的很好,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完成一下她一直未能完成的事?”
鹿苑缓缓睁开眼,眼泪顺着眼睫滴落在了地毯上,姥姥最想去的地方,是枫溪镇,因为曾经在那里,有外公,有女儿,有孙女,她最想见的人也是外公,她最心疼的人是她的孙女,她最无可奈何的人是她的女儿。
陈雪兰曾经对鹿苑说过的每一句话,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重演。
姥姥我啊,这辈子没什么大愿望,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非要说出来那还挺多,就是想念在枫溪镇住的日子了。
想我的孙女鹿苑,未来平安顺遂,有个疼她爱她保护她的人,也想你的外公了,想再见见他,对于你母亲,她虽然孝顺,但是对你极不好,姥姥实在无可奈何。
鹿苑原本躺在陈雪兰的腿上,听她说完后从陈雪兰的腿上坐起身抱住了她的手臂:姥姥,过段时间我就陪你回去住一段时间,那里有很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回忆在脑海中渐渐模糊,鹿苑缓缓抬起头,窗外的强光刺的她睁不开眼,她抬手遮在眼前,适应了些后她才能目视着窗外,姥姥想做的事她答应了的,可惜没有帮她完成。
她不应该被琐事绊住了脚,不应该一等再等,等到如今再也无法实现,可现在说再多都太晚了。
“鹿苑,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周江野目光灼灼的看着鹿苑。
鹿苑转头,那双红肿的不像话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丝的疑问。
“最怕失去你。”周江野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额发。
“见过你清雅脱俗的样子,见过你妩媚动情的样子,见过你开心快乐的样子,见过你失神难过的样子,见过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所以这一次,我很怕你无法抵抗内心的束缚永远将自己困在里面,很怕…很怕。”周江野说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