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胡人的狂喜和赵王府的小插曲,在城墙上陪着林寒的杨毅就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了,他是真没想到大都督竟然生猛到如此地步,这不是讽刺而是佩服,是真的佩服,这个男人从来都不缺把自己置身险地的勇气和魄力,最起码在这一方面他是服气的,只是除此之外更多的就是不解了。
分明林寒完全没有必要将自己和长安城置于这般险地,为何林寒要做出这般决断呢,而杨毅觉得无奈的是,他第一时间并不是质疑林寒的选择有什么问题,他质疑的反倒是自己的眼光......
作为一个可以狠下心来一把火把狼族铁骑烧穿的猛人,杨毅不信林寒是一个为了给将门雪耻而置大局而不顾的感情用事的人,那么林寒到底要在眼下的战场中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大都督,此番行径会不会有些太冒险了......”
杨毅小声提醒到,他自然知道这种问题要是换个主帅哪怕是自己的叔父恐怕也就剩下被拉出去砍了一个结果了。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也只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林寒......
“冒险?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没了爪子和牙齿的胡人能干翻装备精良退无可退不胜则亡的十六卫大军吧,这些胡人勇气可嘉,骨气也很让人佩服,但是蚂蚁就算咬的死大象也咬不死巨龙,当一个装备比你好身体素质比你高士气与你相差无几的对手站在你面前,你告诉我你如何赢?”
不是林寒轻敌,而这就是胡人现在的状态,劳动改造可不是资敌,自然不可能把胡人养的白白胖胖,再加上劳累和思想侵蚀,胡人莫要说和大宁士卒比了,就算是和第二次北疆之战的胡人大军相比都多有不及。
这种差距已然成为了鸿沟一样的存在......
“可是......大宁之患......”
宁锋无法反驳林寒,的确虽然说眼下城墙之下的战场势均力敌,但是胡人更多的是以人数来保障场面上的均势,这种势均力敌会随着伤亡的增加而被打破,就好像林寒说的那样,最后赢的只有可能是大宁......
但是大宁之患可不是胡人那么简单......
“还有骨气,还有拿起刀的勇气,看样子化胡之策做的还不到位啊,既然剁的碎胡人的脊梁,打的碎胡人的爪牙,这般还不能让这些人死心,恐怕也只有死亡才能说明一切了,你记清楚了,我要每一个参与进来的胡人全都死在长安城下!我倒要看看他们可以站起来几次......”
林寒的眼中满是纯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甚至没有一点杀气浮现,整个人看着城下的战场就好像在说午饭吃什么一样轻松写意。
但是杨毅却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绝对不会承认也绝对没有勇气回想林寒在说出这一番话时的形象,这一刻他见证了世间最恐怖最邪恶的恶意,他这才意识到林寒为什么要把战场放在长安城下了,也只有这样这个男人方才可以得出对胡人的评价,进而决定大宁下一步的政策......
胡人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从来不是敌人不是对手,如果真要说的话,更像是上林苑中那些个被做了标记的粮食植株,和一些个被培育的猫猫狗狗和编了号的老鼠,那种地方杨毅进去一次绝对不想进去第二次了。
杨毅敢保证,胡人绝对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恶魔,如果他是胡人这个时候宁愿给自己一刀子一了百了。
一个没有未来的民族活着也不过是一种耻辱,尤其是胡人,还是汉人千余年来的最大敌人,但是给敌人以最大尊敬这件事杨毅却如何也说不出口,皇家军事学院中的一句话浮现在他的脑海。
我们没有什么权利替我们的先祖去原谅和宽恕什么,我们能做的只有将敌人对手捻成齑粉送入历史的长河。
这是林寒除了那一副楹联之外唯一给皇家军事学院提的一句话......
杨毅很清楚对于异族宽恕二字从来不会出现在林寒的脑海中,要么在冷风中枕戈待旦,然后大宁给予英雄的葬礼,要么摘下马鞍送抵长安学会臣服和永不背叛。胡人更是如此,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有什么资格替千余年受苦受罪的先祖说出那一声原谅呢。
“喏......”
杨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相信林寒一定还有其他后续对付胡人的手段,但是他已经没什么勇气去刨根问底了。
“这里便交给你盯着了,我自是知道眼下之患不在胡人,我更知道他们不会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