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溱溱没有承受过三天。两天后,她浑身湿透,狼狈地彻底昏倒在地上。双手的伤口发炎红肿的厉害,时不时滴下几滴殷红粘稠的液体。眼下一片乌青,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干裂的嘴唇渗着血,脸色苍白又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江溱溱觉得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饥饿、恶心、痛苦、恐惧、无助充斥着她,最终像一片干枯的秋叶从树上掉落在地。
原来,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再次睁眼,还是一模一样的房间。江溱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闭上眼。温度变得正常,房间还是只有她一人。双手又被包扎起来。
“你醒了。”还是一模一样讨厌的声音。
“你杀了我吧。”江溱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我怎么舍得。”
对方看着毫无反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居然有些着急。
门又被打开,江溱溱只感到自己被贴上了一些仪器,很快,仪器被收走,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得到江溱溱身体虚弱,但身体没有大碍的消息后,对方稍稍放下了心,“或许你想见一个人。”
江溱溱眼皮跳了跳,依然没有动作。
“溱溱......”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溱溱心头一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看向屏幕。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面带恐惧,身旁站着几个全副武装并戴着面具的人。老人被控制在椅子上,爬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恐惧和担心,老人紧紧握着拐杖,虚弱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溱溱”。
“姑姑!”江溱溱拖着疲惫的步伐,伸手想要抓住那虚无的影像。在她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半空中的影像消散了。
“你们对我姑姑做了什么?”江溱溱酸涩的眼里又蓄满了眼泪。
“别哭啊乖雀儿,我只是得知你还有一个姑姑与你相依为命,于是把她接了过来,不然你怎么能好好陪我玩游戏呢。”对方说得轻巧。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是在威胁我?”江溱溱嘶哑着声音。
“不不,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想让你们团聚,以免老人家担心你嘛,毕竟你消失五天了。”
江溱溱慢慢地走向那把审讯椅,闭上眼,坐在了熟悉的位置,同样的不平等的谈话又开始了。
“你真的很乖,我很喜欢你屈服的样子。”愉悦的声调又一次传来。
“原本我还想考察你是不是一只适合玩游戏的合格的雀儿,这几天观察下来,你的性格和行为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有着一腔怒火,炸毛的时候可爱,哭泣的时候可爱,不得不接受事实屈服的样子更可爱。”
江溱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奢求你放了我,但你不要伤害我姑姑。”江溱溱靠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你乖,我就不碰她,还会帮你照顾好她。但是你不乖,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哦。”
“我有一个条件。”江溱溱直视着镜头。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江溱溱闭上了眼,又疲惫地睁开:“我消失的话,你能放过我姑姑吗?”
“你说什么?”对方忍不住笑出了声。
“姑姑,是我的命。你抓了我,无非是陪你玩那些无聊的问答游戏,你觉得我是一个有趣的物件,用逗鸟的方式对待我。我也观察出来了......”江溱溱停顿了一下,抬头挑衅地笑了一下,恰如一朵带刺的玫瑰,“你,舍不得我死。”
江溱溱的笑容,是五天来第一个笑容,不是温暖的笑意,是带着刺的一抹转瞬即逝的笑,仿佛是寒冬中的梅花,任由风吹雨打,仍然不屈服。又如带刺的玫瑰花,虽刺人,但让人忍不住触碰。笑容结束后,江溱溱仿佛又回到了人畜无害的状态。
屏幕前的对方看愣了,随即着急地叫人进去给江溱溱止血。
因为,江溱溱笑完后,将双手举起,对着摄像头晃了晃,然后毫不犹豫对着不锈钢椅子的边缘狠狠割了下去。鲜血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像堵不住的口子,四处喷射。
眼前一片漆黑,江溱溱心跳逐步加快。
好渴。
江溱溱知道自己醒了,但这次,她没有睁眼。她仔细感受着身体状态,发现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手臂上挂着营养液,鼻尖盖着呼吸器,手腕被纱布厚厚包起。身上的衣服似乎被换了,不再是黏糊糊的感觉。而且,这张床更为柔软。闭着眼睛也感受不到刺眼的白光。
呵,还真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