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应该跟着大哥......不,是大强,为非作歹,不应该把你丢在海沙坑。”猴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我也不想的,但是大强总是逼我,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我不敢违抗他。求求你溱溱,放了我,放了我……”
“是吗?”江溱溱笑了,是一个礼貌性的笑容,没有丝毫感情:“大强怎么逼你的?说来听听。”
“他总是恶狠狠地瞪着我,还打我的头。”猴子哭丧着脸。
“然后呢?”江溱溱继续发问。
“然后……然后我就只能做他吩咐我的事……”猴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大强用鞭子打你了?”江溱溱冷眼看着猴子。
“没有……”
“他用你的家人威胁你了?”
“没有……”
“他用物资诱惑你了?”
“没有……”
“那你真是好样的!”江溱溱冷笑,“你把他对你的吩咐,说成‘逼迫’。把你自己心甘情愿做的事情,说成是‘迫不得已’。”
猴子愣住了,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溱溱,张嘴就否认:“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江溱溱一句比一句大声,一句比一句直入人心:“他从来就没有威胁过你,他把你当作小弟,你把他看作大哥,这都没问题。但是,你为什么在把他看作大哥的同时,没有尽到一个小弟的职责和担当?我刚才打他的第一鞭,你想过来,但是我看了你一眼,你就停下了脚步,甚至跪在了地上,你配做人家的小弟吗?你配吗?”
如果不是面罩挡着,楚向舟真的会觉得江溱溱会在猴子脸上吐口水。
猴子嗫嚅着还想说什么,但江溱溱一眼扫过,他马上就闭嘴了。
“你跟着他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抢夺别人的装备和物资,把活生生的人丢在海沙坑献祭。你要是和他一样纯粹的坏,我也不能如此看不起你。”江溱溱深吸一口气。
“但是,你坏又坏不透,胆小如鼠,跟着他做这样的坏事,一边对受害者道歉,一边麻利地完成他的吩咐。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夫!你觉得是你被逼着做这样的事是吗?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吗!”
说到最后,江溱溱的声音不断上扬,质问带着穿透力,像一支支利箭,划过半空,带着风声直中红色的靶心。
“我……”猴子眼神躲闪,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因为他发现,江溱溱说的是对的,他的确是懦弱胆小,毫无主见。他只能苍白着脸。
楚向舟觉得,江溱溱这副模样,跟刚才又完全不同,这次除了愤怒,好像还带着痛心。
“你,把自己当作旁观者,旁观着大强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他是不对的,但你没有勇气反驳,你只是懦弱地听取命令,对无辜的人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偏偏你还在那里道歉,你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对的,你为什么要去做?为什么?”江溱溱闭上眼。那是一种愤怒后的无助质问。
很多人,他们明明不是施暴者,但又是施暴者。
他们胆小、懦弱、毫无主见,有不一样的想法又不敢向比自己强大的人提及,不敢说出反对的意见,只是冷眼旁观,听着一声声无助的呻吟,看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听着一下下皮开肉绽的声音。
他们不是暴力的源头,是暴力的助推剂。
“你真是,让我恶心。”江溱溱缓缓睁眼,眼神里是冷漠和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