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二人相对无言。
雨水几乎已经完全渗入皮肤中,冰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江溱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何谦到底想要做什么?把她带到车上,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开始沉默。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嘴角有着若隐若现的微笑。
这种杀人犯才是最麻烦的,你一点也不知道他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何谦干脆利落地打开车门,把帽子戴上,打开了后备箱,很快撑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臂倚靠在车门处,半弯着腰。
“下车。”
“去哪儿?”
江溱溱有些看不明白何谦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既没有丢下她,跑去追柳茹,正如在谢家内宅那般,也没有举起砍刀,先把谢招娣杀了,反而是耐心地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在雨里。
江溱溱低头,看着牵着她的那只手。
雨水被雨伞阻隔,何谦穿着雨具,几乎伞面全部都落在她的头顶。
“去哪儿?”
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路灯有些照不清的小巷子,再次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何谦只是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这样牵着她站在雨中。
突然,江溱溱脑海中闪过一些回忆,那是属于谢招娣的。这条巷子似乎是通往外婆家的,不过谢招娣的外婆早已去世,现在只留下了谢招娣一人生活。
难道,何谦要把她带去谢招娣一直居住的地方吗?
“想起来了吗?”
耳边传来何谦温和的语气,听不出里面有着什么情绪。
何谦继续拉着她往前走,二人肢体接触越多,江溱溱接收到了更多独属于谢招娣和何谦的二人回忆。
江溱溱沉默地跟着走,中途想要把手收回,但何谦一直紧紧地牵着。
“哥哥,我不会跑。”她尽量语气平和。
她本来是不想说这句话的,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谢招娣。只是,何谦的手抓握得越发用力,她的手也疼啊。
“抱歉。”何谦的手瞬间松开不少,又变成了之前那样,浅浅地包裹住她的手。
“我只是想要……招招回忆起更多。”
江溱溱皱眉。何谦这句话,很奇怪。为什么想要谢招娣回忆起更多,回忆起更多什么呢?
二人顺着巷子一路往前走,中途绕了几个位置,到了一扇已经老旧生锈的铁门前。
寂静的楼道中,只有二人浅浅的呼吸。
“这是外婆家。”
江溱溱率先开口,伸手摸了摸生锈的门。
“是。”
何谦伸手,在口袋里摸着什么,很快一把钥匙就这样插入锁孔,随着开锁的声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何谦率先迈步进去,扭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江溱溱:“招招,进来看看。”
江溱溱抬眸,看着已经没入黑暗的何谦。
屋子里很黑,刚才站在楼道里的时候,窗户外的路灯,使她能够勉强看清脚下的路。但现在,这扇打开的大门内,一片漆黑,而何谦进去以后,也没有开灯,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她走进。
何谦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溱溱注意着楼梯底下的细微声响,勾了勾唇,很快进了屋子。
门被“吱呀”一声关上。但是那细微的缝隙,显示出门并没有被关紧。
小屋里,江溱溱看不清何谦,她伸手想要去摸开灯的按钮,却被人突然在半空中抓住。
“怎么了?”
不得不说,她被吓了一跳。何谦想要做什么,她是看不懂了,只是他这一惊一乍的,很容易让她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先是泡在浴缸里,皮肤苍白起褶皱的谢耀祖,接着是被吊在半空,姿态诡异的谢生和罗利,然后是用被子捂着中毒身亡的劳吃和黄老板,最后是在谢家大门处阴暗出击的他。
该不会,这里面也有尸体吧。
江溱溱简直想捂着眼睛。她不愿再直面现实。这游戏的恐怖之处,也许是你永远无法知道,刚刚还站在面前的人什么时候会被杀害,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她仔细嗅了嗅,没有闻到血腥味,想来暂时安全,应该没有什么可怕的场景。
“哥哥,这里太黑了,我想开灯。”
江溱溱重新表述了一遍。
“啪”地一声,眼前瞬间亮了起来。何谦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并把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