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包行恭回身要走,不防他夹背打来,虽不大碍,却也受着微伤,心中大怒起来。,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旋转身躯,正待发作,他却又是一下打来。行恭将身偏过,暗道:“此人好生无礼,怪不得动了众怒。”便去众人手内夺过一条棍子,就在街上对垒起来。众人团团围住了吆喝,却倒不敢上前。二人一来一往,打了二三十个回合,那黑大汉渐渐的气力不加,招架不来。行恭见他只是发喘,越发通紧上来。打到四十来回合,行恭卖个破绽,让他打过门来,将身闪过一边,飞起一脚,把黑汉踢倒在地。赶上一步,将夹背心抓住,把铁尺丢去,提起拳头便打。一连打了二十来下,只打得这黑大汉吼叫连连。行恭道:“你会叫时,老爷偏要打!”提起拳头,正要打下,只见一位英雄,分开众人,大叫:“包贤弟,打不得,都是自家人!”行恭听了这声音好熟,扭转头来一看,原来却是狄洪道,连忙住手,道:“狄道兄,这位是谁?”洪道早已走到面前,附耳说道:“贤弟,这就是罗季芳。你们怎的打将起来?”罗季芳脱得身时,跳将起来,看见狄洪道到了,便道:“老狄,这厮打得我好,我不与他干休!”洪道道;“呆子,都是自己弟兄,快些别处去饮酒!”包行恭忙向季芳作揖,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哥,罪该万死!还望大哥恕我。”季芳弄得难为情起来,便道:“罢了罢了。”对了洪道道:“老狄,你的令高徒,还在酒店里被众人围困着。”洪道道:“既然如此,何不早说?”便同了行恭一齐来到店中。
只见王能被众人围住,正在脱身不得,连忙大叫:“各人住手!”那外面的窑上众人跟进,喝教住手:“他们有人来此,评理便了。”众人遂住了手。洪道便问王能:“你二人因何与他们厮打?”王能道:“我们在此经过,罗师怕把他们的碗料碰翻了。我便问他们该值几何,如数赔偿便了。那知此地的人不讲道理,只是不允。遂到这里酒店内请他们吃酒,问他到底要赔多少?他们只是无价,倒说:‘杀人要抵命,倒是容易,碰坏了我们的碗料,是没价的。’你道天下有这理么?”那些窑上人众口一词,大叫:“我这里定下规矩,不独张家堡如此。你们不信,各处去问就是。景德镇也是一例。别的都有价的,惟有碗料没价,谁叫不让你们。若把烧好的磁器碰碎了,有一只赔一只,不要诈你一文。只那碗料,却是没价的。”
狄洪道对罗季芳道:“大哥,你未出过远门,不知外边之事。他们实有这个规矩,只怪你自不小心。”便向众人说道;“他在那里碰坏你的碗料?”众人道:“就在东边三四家门首。”洪道道:“既然在这里碰坏的,此地茶坊只有对门最近,请众位吃茶。”便先走到茶坊内,吩咐店家,每一张桌子上泡八壶茶,总共多少银子,店家道:“小店里二十张桌子,总共一百六十壶茶,每壶十个大钱。”洪道向身边取出银子,算清茶价,向众人拱一拱手道:“难为众位,小弟赔罪了!”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做声。
洪道便同了行恭、季芳、王能一齐走了。行恭把些银子给了车夫,便问道:“狄道兄,他们初起这般不得了,怎的吃了一茶。便就没事?”狄洪道笑道:“碗窑上规矩如此。每逢掮了碗料,便横冲直撞。你若略为碰了一碰,他便把肩上一板碗料丢在地上诈人,再也不得了。懂了他的法子,只要就近的茶馆内,合堂惠了茶钱,叫做满堂红,就没事了。碗料却不消作价。罗兄与小徒不知这个规矩,被他们拉到酒店里去,就不得开交,要诈你个不了。”
四人说着,走了半里多路。只见一座酒楼,招牌上写着“英雄馆”三字。包行恭道:“这个店号取得别致。还是英雄卖酒,还是英雄饮酒?”狄洪道笑道:“自然饮酒的是英雄,岂有开馆自称英雄之理?我们就暂做一刻英雄罢。”大家笑着上楼坐定,下楼酒保问过点菜,搬上美酒佳肴,四弟兄饮酒谈心。王能道:“方才我看见包师叔,好生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洪道道:“亏你前年冬间会过,难道就忘了?”包行恭道:“道兄,休说他不记得,那时只会得一刻工夫,遂即分手,又隔了年余。我也见了他,但觉面善,只是记不得那里会来。”便问起徐鸣皋众人消息。狄洪道把前事一一说了,“直到太平县失散之后,独自一人,再也寻他们不见。如今欲上南昌访寻,来此经过,见众人围着厮打,听得吼叫之声,好似罗大哥,故此进来一看,却不道与贤弟交手。”便问:“罗大哥怎的到此?鸣皋、小舫、李武,可曾见否?”季芳道:“我与王能两个被他们拿住了,解上江西,幸亏山中子救到他的船上,把我摇到一座高山。山上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