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小白花开了小半盆了。
香香的。
整齐绵软的被子上。
有一处浅浅的压痕。
那是小黑猫睡过的地方。
一只野猫。
它把这里当家了。
常周躺下,长长嘘出一口气。
退出天理,来到虚无空间。
嫩白芽瓣上的小脸,睡眼惺忪,他看了常周一眼,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了。
他走到那无形的壁障边。
不一会,开门声从那边传来,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进来,悉悉索索一阵忙碌。
“常周。”
又是那个年轻男人在喊他名字。
常周大声答应,那边还是听不见。
“常周。”
“常周。”
一连喊了十回,那年轻男子才离开。
紧接着,常周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进来。
“常周。”
一个年轻女子轻轻喊了他一声。
常周浑身一抖。
是飞飞,他的未婚妻王雨飞。
没错,是她的声音,还有那隐隐约约的身影,多少个日日夜夜在一起,太熟悉了。
常周用力拍打那无形壁障,没有任何声音。
“常周。”她又喊了一声。
常周大声呼喊,那边的未婚妻还是听不到。
“哎……”一声叹息。
“常周,你现在这样了,我也没办法,你别恨我好吗?”王雨飞低声地说着。
别恨我?什么意思?常周有点懵。
这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些重,有些快,是个男人。
“飞飞,你的咖啡。”
这声音,是常威?堂弟也来了?
“飞飞,又跟植物人说话呢?他又听不见的。”常威语气带着戏谑。
常周眉头一皱,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植物人,植物人?那个躺在床上的是我?我果然是植物人了?
原来。
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是特么的真的。
真的被撞成植物人了。
草!
“常威,你别这么说好吗,我心里觉得很愧疚。”王雨飞说道。
“为什么愧疚?因为现在你是我女人?”
轰隆一声,一道炸雷劈在常周的脑子里,两耳中顿时充满了蜂鸣声。
自己的未婚妻变成了堂弟的女人?
自己出车祸才半个月的时间,这个和自己相恋了数年的女人就移情别恋了?
他不能接受。
常周不是没想过,自己如果是死了,或者是变成植物人了,飞飞一定要幸福。
可是当这些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完全无法接受。
是啊,她那么年轻漂亮,她应该去找幸福。
可是,她这么快吗?
才十五天。
她以前是爱我的吗?
大概是不爱的。
我不要看见这些。
我应该死掉才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更无法接受的是,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堂弟,常威。
常周一拳轰在壁障上。
他要到那边去。
问问飞飞,为什么?
又一拳轰在壁障上。
他要到那边去。
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拳又一拳,轰在壁障上。
他要问问。
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为什么要一起出现在他面前?
一声细不可闻的破碎声。
仿佛是心碎了一个洞。
仿佛是壁障碎了一个洞。
他的拳穿过了壁障。
松开手,感觉那边有冷漠冰凉的风划过指尖。
“啊!”王雨飞尖叫一声。
一阵急促脚步声,有个人影跑进来,问道:“怎么了?”
王雨飞颤抖着说:“他,他的手,刚才动了。”
“病人家属,你别紧张。”是那个呼喊他名字的年轻男子在说话:“植物人本来就能动的,不是你们平时看的电视上那样,很多植物人都可以做一些反射性动作,比如握拳、睁眼睛、甚至吃饭都有。”
“他们并非完全没有意识,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