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杏看她的样子,心中有些得意,面上平静回道:“奴婢不懂,但小主说是血燕,就是血燕,宫里也不会骗咱们。”
李官女子在一旁,含着些拘谨的笑意道:“嫔妾在宫里伺候当宫女的时候,只是有幸见过血燕而已。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供着皇后和贵妃娘娘的,后来内务府渐渐断供了,便也见不着了。”
柔杏看着兰贵人那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心里直想笑,忍不住补了一句道,“其实血燕虽然贵,我听姑姑说,那参可是千年人参,才更稀罕呢”
千年人参,听到这话的人心都揪着动了一下,如今库房里的百年人参都是稀罕物,这千年人参,可是紧供着圣上用的啊
逊嫔低眉,瞧了瞧盅里的奇珍补品,她的嫔位是生下五公主才封的,即便怀着孕的时候也从未用过这样好的东西。可她心中五味陈杂,却不会像兰贵人那般肤浅张扬出来,自揭其短,面上仍旧要淡淡的对柔杏微笑:“玥答应有心,你跟她说,本宫谢谢她的一片好意。”
柔杏笑应了一声,福身便告退了。
逊嫔再不动声色,饶是兰贵人也瞧得出玥答应这盅补品感动了逊嫔。
逊嫔久病受辱,吃穿用度被内务府克扣殆尽,这样好的东西,只怕她身为嫔位也是没见过的。只是为何她玥答应能有这样的好东西,她身为贵人却一丁点都得不到。以至于让钮祜禄绣玥卖了个乖!
她又有些羡慕逊嫔,到底是一宫主位,即便这样落魄,同住在偏殿的答应不是还得费心照应着么,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她能再晋位分该有多好,便也是主位的嫔了,还能挪出延禧宫去。
兰贵人心里酸了一大溜,只觉苦的很。她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送的,为何要送给她,真是瞎巴结,也不怕浪费。”
她心里没数,逊嫔却清楚的很。这样的东西,还有谁能唾手可得,谁能轻而易举赏出手?
这个钮祜禄氏的玥答应,到底还是出身钮祜禄氏这样荣耀的大族,有旁人没有的福气。况且,她如今身陷延禧宫,同样处于这般困苦的境地,却还能把这样极难得的补品赠与她这个被人作贱的嫔位,足可以瞧出她的心地良善,这般心胸又岂是自己身旁那个聒噪的女人能与之相比拟的。
在床榻上躺了风平浪静的五六日,绣玥的身子好多了,她本就是想得开的性格,那一连几日的担惊受怕也算过去了。
不知怎的,这几天她竟想起了帛尧,她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却一直没有音讯,不像他的作风。
她向宝燕装作不经心的问起,宝燕的脸色怪怪的,说出事的第一天她就去永和宫的后院找过了,但听说帛总管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罚了,被皇后重罚了一顿,人也不好了,病重得连床都起不来。想来当时他即便有心相帮,也是顾不上。
帛尧居然会被重罚,绣玥有些诧异,他那样病弱的身子,皇后不可能不知,居然会不顾他的性命出手重罚,他那个性子,真不知道是惹出了多大的祸事。
宝燕歪头去看她忧思的脸,“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
绣玥披着件衣裳,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她两手托腮,似是不在乎,道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但宝燕却明显瞧出了她渐渐深锁的眉头,心底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她这几日都在屋里闷着,不是惦记宫外杨府的消息,就是胡思乱想半天,再这么下去,人恐怕要落下心结。
她便弯起笑道:“小姐,我听说御花园在这初冬的时节栽种了品种极为稀罕的腊梅,御花园是皇家园林,向来以风景极美著称,咱们好歹都进了这皇宫,既然受了这皇宫该有的罪,也该享享这皇宫的眼福,才不吃亏呢。”
冬天的时候,杨府的院子里种的那几颗桃树、杏树和樱桃树叶子一早都掉光了,光秃秃的只剩枝干,即便是种了这些树,为的也是来年有果子可以吃。经宝燕这么一提,绣玥也很想去看看那冬季里的御花园是怎样的美景。
她一直惦记着杨府,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颔首道:“那便去看看吧。只是我抱病不能出门,咱们得悄悄的出去才行。”
两人一商定,就在黄昏前静悄悄换了衣裳出了延禧宫,一路不动声色溜到了御花园。
绣玥围了件厚披风,只露出半张脸。她走在前面瞧着,这御花园不愧是皇家的园子,一花一草都布置的如此精心,饶是到了初冬时节,还有这许多开不败的花,落不完的叶,她脸上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