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一应侍从跺脚的声音依稀可辨。
不能违悖了皇太后的意愿将孙公公撵走或是处死,略施惩戒还是可以实施的,从而累及无辜之辈,一是不好过于显山漏水凸显孙公公,更主要的是对身边侍从阴奉阳违之举早就怀恨在心。
皇上敢于拍着胸脯打包票,倘若皇太后问到任意一名侍从他的事,他们必将绝无遗漏的将所看、所知悉数和盘托出。
虽说是被皇母知悉一举一动无伤大碍,可他心里却是很反感于并非心甘情愿地暴漏!
主动与被动,坦诚与隐瞒。所变现出来的意义有着显著的不同。皇上如是想着,紧闭着嘴唇铁青着脸望向窗口的方向。
起风了。
呼呼地风声刮过树梢、房檐,也不知是风在嘶吼还是树梢、房檐被寒风肆虐从而哀怨着“呜呜”悲鸣。
所有这些,皇上只是在脑中一掠而过,心中却是真真地挂念千里之外的爱女——如萱公主。
海阳城的凤乡下雪了吗?是否也是这般劲风肆虐?从未出得皇城百里之外,远在他乡可曾感觉到生疏?……
皇宫之中,皇上如是想着。住在刘府里的公主虽然隐隐有些想念于他,更多的感受却是刘府上下对“过年”的热忱,或者更应该说是期盼。
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刘尚志和刘尚稷这哥俩也陆续回到了刘府。好家伙!阖府上下又是欢欣雀跃了一番。
很喜欢于这样的氛围,如萱公主隐隐地发觉,这不仅单层次表现出亲情的表象,更多了看不清摸不着的凝聚力这种挚爱升华后的东西。
从未体会到这种感觉让公主轻易便捕捉到了它的存在。更深层次的体会是,她与皇哥俩跟刘府上下人等显得格格不入,即便是同桌就餐或是同坐侃侃而谈也绝难融合其中。
“我用四十多年的时间坚守我的名望与本心,如今看来,也许无法得偿所愿了……”
端着茶杯送到唇边的三皇子,微微一顿将茶杯复又放下,若有所思地望向刘尚武满脸地苦涩模样,没有说话。
“名望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至于本心……,你还想着做恶人不成?”刘尚志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三皇子殿下,满是调侃地味道,说完竟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作为外人的公主和皇子殿下听不出来,刘尚志和刘尚稷却能听得出笑声背后的无奈。
随着刘尚志的笑声,皇子殿下挑起唇角微微笑着,说道:“声望,依本殿下理解应该就是官声民望,不能苟同于花花轿子人抬人的说法……”
“就是!还是皇子殿下理解深刻!”刘尚稷未等他说完,抢先说着,“二哥你也真能整笑话,关公门前卖大刀也就罢了,在孔夫子门前卖字画岂不是自取其辱?……”
这老哥仨,配合默契地意有所指,精明如公主掩着嘴笑着刘尚稷的插科打诨,偷偷瞄了一眼挠着脑袋的刘祚晨,轻轻放下了手。
刘尚稷的话,在三皇子殿下听来就是马屁味十足,将他比作是孔夫子很是长脸的说辞。心中很是自得,惬意地重新拾起茶杯轻轻吹着,一副高深莫测的做派。
他能够听出刘尚武话里的意味,虽然没有明说怎样,起码也表明了一个态度,一个让他好交差给皇上的态度,更是一个让他心中略定的态度。虽然,刘尚武说是也许。
目前来说,还有什么比如此表态更为重要?皇子殿下知道,皇上不是派他来游山玩水更不是让他来无所事事。
能不能发现问题,能否从刘家人的只字片语当中听出别的味道,那可就不太好说了……,但他知道自己会尽心尽力。
如萱公主仔细回味着适才刘尚武的话,隐隐地失落与无奈掺杂其中,令她竟是有些可怜于他。什么事情事关如此重大,她并不知情,为何他如此惆怅为何当着她自己与皇哥的面如此说将出来,也是令她满头的雾水。
想想其父皇从未将她与皇哥打发的如此遥远,恍然间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好像或许真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并且与刘尚武有着很大的关联。
能是何事?暗暗想着,如萱公主又偷偷望向刘祚晨。
四目相对,刘祚晨讪讪地笑了笑,“再过两天便是年三十了,敢问两位伯父,可为小侄准备好了压岁钱?可是要将历年来的压岁钱一并补齐吆。”
这都快被愁死了,你这小子竟然还在想着那一脚踢不倒的小钱?这,确实让刘尚武心里恼怒不堪,烦躁躁地瞅了儿子一眼,当着两位贵人的面,终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