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走后,她是越发觉得,家中还是需要个能挡事的男性,她没再婚的打算,只希望女儿能遇良人。
“就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呀!好像是姓胡?还是付来着?”洛敏耐心提醒,说完略显神伤,“要是你爸爸在,肯定知道说的是谁。”
在陵州,家业能让拇指竖上天的,也就那么几户。
黎听搭上门把的手顿了一晌。
洛敏实在想不起对方是姓什么的了,苏姨姨祖籍南方人,说话时带有口音,“h”和“f”时常分不清。
“反正不是胡就是付。”
“咯哒”一声,搭在门把上的手掰开锁。
黎听半推开门,嘴角弯一抹浅弧,“生意伙伴妹夫家侄子的朋友的儿子,您也不觉着绕口?”
声落,她回首看了洛敏一眼,径直踏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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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六月,空气中开始有了初夏的味道,黎听从正门出来,院中各式花朵整齐绽放的馥郁芬芳侵袭鼻腔。
她和洛敏目前居住的院落,是外婆生前出嫁时的陪嫁小产权,坐落于城际边缘的一座小海岛上。
外婆是出了名的爱花之人,小院中各季应时开放的花类数不胜数。
从一片花色迷眼中走出去,将小院门反方向落锁,顺着花岛小路往下走。
近两年城际边缘急速发展,以往还需船渡的花岛,如今已经修起了跨海大桥,以便两边居民来往互通。
在花岛泊车区,黎听坐上了那辆她刚实习时,洛敏给她买的代步车。
当初黎父去世,黎家落败,家中能变卖的全都变卖了,但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给母女二人留足了安身之本。
早高峰的跨海大桥还算畅通,但驶入市区后还是被堵了好一会儿。
黎听到达电视台时,正是台里早班打卡时间。
来来往往衣着考究的白领精英,行色匆匆,路遇相熟面孔,微笑点头问一声:“早。”
到达工位,放下提包,复核一遍今日的采访稿件。
外采组小助理文馨,风风火火跑过来,神态亲昵可掬,“哈尼!你今天真的太女人了!”
文馨和黎听是差不多少时间进的台,巨人手下谋生存,两位小菜鸡互生相惜之情,抱团共进。
黎听笑一下,将采访稿理好顺序装进包里。
因今日有外采需要,她出门前浅浅画了个妆,头发高挽起,留一节衬于衣领之上的细白颈子。
雾霾蓝的衬衣,极挑肤色,却也堪堪沦为陪衬。
文馨揽住她的肩膀,大赞“香香美人”,随后不忘此行重任,说起今日八卦。
“科技组那边请了个加州来的业界新贵上节目,说是在国外组队做了款视听障儿童公益项目。”
在听到“加州”时,黎听稍作出神,很快回神后,却也没懂这个消息“八卦”在哪。
文馨不疾不徐,接着道:“和于楠一起来的。”
于楠,现下省台新闻联播的当家花旦,年纪轻轻稳居此位,长得又是美艳至极,不少人猜过要不背后父亲强大,要不背后男人强大。
漂亮的女人,登上与世俗众生眼中不匹配的地位时,总是桃色绯闻的中心人物。
文馨曾经也是谴责这类“流氓”固性思维中的一员,怒骂台里背后嚼舌根的同事,是“眼里只看到‘一根’男权”的龌龊动物。
这会儿却也是一副吃到大瓜的神情。
“据说那人是宇隆集团公子,在国外留学,台里请了好几次都没来,于楠一叫就来了。”说完,还问一遍:“宇隆集团你知道吧?”
虽然觉得陵州应该不至于有人不知道宇隆。
但文馨第一次见黎听就觉得她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仙女,终归和凡夫俗子不一样,不知道俗世虚名也正常。
黎听从包里拿出记者证,绸蓝的证件挂绳绕于指节,修剪圆润的指甲在表层划过一道印记。
声音很低地应一声:“嗯。”
文馨到了嘴边的解释之词,生生刹停,“我本科那会儿有个舍友,高中的时候还是他同学呢,据说那时候他家里就给他订了联姻对象,反正不是于楠。”
说罢,俨然一副看清世家豪门嘴脸的神情,“说是后来女生家里发生变故,就解除婚约了,什么情种生于富贵之家,都是小言里骗人的戏码!”
黎听将记者证在胸前挂好,“赵老师呢,他今天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外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