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符合。”司马议认为一千多兵马驻扎亭侯府,已相当于军防要塞,江谈夙要这一千多兵干什么?
“事急从权,事后我再向户部的人好好解释便是了。”江谈夙一身靛青色胡服,身段俊美,又拿出主意她都定了,后果再说吧的蛮横态度。
司马议无话可说。
众人忙前忙后,大部队以运输陶瓷的商队为掩护,秘密出磁窑堡,回灵州。
江谈夙与司马议、偃枉然乘船回去。到了江边,船家正解缆吆客,岸边飞鹭水草生机无限,江谈夙出神盯着,心里嘀咕的是——那人死的好惨啊,鼻子都削了。今晚肯定要做噩梦了。不行,今晚必须喝上几盅酒才睡觉。或许让文霁与我挤一晚吧。
手背忽然一凉。
“这里沾上血了。”
江谈夙低头看,袖子掩住的部分果真沾着干涸的血,不知道属于谁的。
“我以为你受伤了。”偃枉然托起她的手,神情像一个大夫正在观察病患的伤口,然后他牵住江谈夙,扯了扯,说:“洗一洗,免得遭人怀疑。”
“哦。”江谈夙挣脱他的手,执起裙摆,蹲下,水面离她的手腕还有一小段距离,尴尬了。
旁边,偃枉然蹲下,掬起一些水,一遍遍轻轻替她洗拭血迹。
“第一次见到人死?”偃枉然垂眸盯着水流。
江谈夙摇了摇头,算上苏点青,应该是第二次。
偃枉然微微吃惊,转头看她,“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江谈夙瞟开,努力回想,只记起漫天的白雪,于是回答:“下雪的时候。”
“什么地方?”
“朔京。”江谈夙简短回答,见手背干净了,指尖从偃枉然一层薄薄的茧中挣离。
“你怎么出现在磁窑堡?”江谈夙上下打量他,还穿着亭侯府侍从的衣裳。
偃枉然抱臂,似乎挡住心事,提眉:“你借了我的人,我当然要去看人是怎么用的。”
“你不放心我?”所以才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吧,江谈夙隐下后半句话。
偃枉然却在听了这句话后,哑然失语,并不正面回答。
江谈夙回味刚才那么一问,心想,糟了,该不会误会她话里的意思吧。但要开口解释,又觉得矫情,遂也沉默下来。
船家喊他们上船,江谈夙松口气,走快了几步。
船行很快,到了灵州,江谈夙与偃枉然、司马议分别。司马议有一堆烂账要摆平,急急抱起袍裾就跑了。
偃枉然将江谈夙送上等候的马车,孙延石等了半天,这会儿才老泪纵横地感慨人没事就好。
江谈夙一路上想了许多,这会儿终于启唇:“我不知道借调弓箭手,需偿还什么等价的东西。偃楼主如果想到,或者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偃枉然立在车下,听见这话,仰起头倏然一笑:“你认为我缺什么?”
这话将江谈夙问住,他能缺什么?
望着她怔忪模样,偃枉然:“我缺一个有闲暇时间陪我练箭的朋友。”
这是让她举荐箭术娴熟的人?
偃枉然:“最好对箭术一窍不通,而且还需有些身份地位,不愁行乐花费。”
江谈夙回想一通,对箭术一窍不通的人她认识不少,有闲暇时间的也不少,有些身份地位还不愁吃穿用度,她唯独想到一个人。
“司马郡守老当益壮,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练箭。”
江谈夙话越说越小声,只因偃枉然的脸越来越沉,到最后竟然像挂了一张木刻的面具。
“你不喜欢啊,那……常平司简庆?也不喜欢?”
江谈夙握住车帘上的珠子,尴尬道:“抱歉,初到灵郡,认识的人也不多,待我回去……”
“县主平时很忙?”
偃枉然改了口,不叫她“夙姑娘”了。
江谈夙眼珠子转了一圈,回答:“有时忙,有时闲,做不定数。”
偃枉然偏转身子,看着野草上追逐的黄蝶,又问:“你方才用袖箭打高璋马蹄时,打偏了。”
啊,这种丢脸的事何必着重提起……
江谈夙捻了捻珠子,心中不服气:“我才刚学会用,用着也不是很熟,回去让应必萩教我两日,保准例不虚发。”
“让应必萩教你?”偃枉然霍然扭转头,不可理解地看她。“这是枉春楼特制的袖箭,你让你府中剑客教你?”
“应必萩知多识广,对袖箭也略有研究,是一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