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啪!’
一栋栋高楼开始摇晃,尖叫与呐喊包裹在其中。
商楼墙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不断有细灰落在瓷砖上,天花板上的大吊灯灯泡相互碰撞,砸落无数碎片掉了满地。
污水面的冰层大片大片裂开,发出巨大撕裂声。
犹如被一张无形大手硬生生拉开一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未停歇的狂风,惊涛骇浪般卷得被冰雹侵袭过的地方摇摇欲坠。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模糊尖叫,仿佛就在耳边。
紧跟着有东西砸在冰上,发出砰的一声的响动,随后又剩下墙撕裂以及狂风咆哮的声音。
“什么声音?”
“?没听。”
归七被云不野几个人围在中间,躲在长方形的柜台最里面。
归七摸着脚下的瓷砖地面,眼底藏着浓浓的不安。
“靠过来一点。”云不野沉着脸,曲起手指敲了敲最里面连接楼墙的柜台壁,眼一亮:“这里是空心的,等会要是那边出不去,就得从这破开。”
这里离门口最近,能突破的话是离开的最快方式。
司元:“滑板可以吗。”
池沼白了他一眼。
司元表情顿时一垮,听着耳边东西掉落不停砸下的响,心脏也跟着下沉。
归七摸着背包的手突然一停,拿出个装着黑色液的矿泉水瓶:“这个应该有用。”
云不野伸手接过。
归七看着对方拿到手里就立刻要拧开瓶口,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一股腐烂了很久的味道瞬间弥漫在这片空间。
“呕!”
臭得众人纷纷捏住鼻子,白眼向上翻涌。
云不野抖着手赶紧将瓶盖拧紧。
“七夕,你哪来的这个东西?这么臭!”
归七捂着鼻翼,一本正经:“这个是我做的实验品,味道是有点难闻,不过腐蚀强度要比硫酸好上几十倍,就这么一瓶,省着点用。”
无聊的时做出来的小实验品。
常年挂着笑容的沈三年此时嘴角颤抖:“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呃……”归七沉默下望着几人,蜘蛛、蜘蛛,老鼠鸡鸭牛蛇粪便,还有腐尸等等,还加了变异鱼的血。
片刻,她泛红的眼尾微微向上勾动,平淡陈述:“有些恶心,我觉得你们不太能接受,还是不说了。”
“……”几人一默。
在说话间,中间大吊灯镶在天花板墙上的钢丝,像终于支撑不住般直接断裂,猛地向下垂落砸在地面,残渣飞溅。
‘咔!’
“这是什么?!”杂乱中司元惊呼出声。
一条不大不小的裂缝快速出现在几个人脚下,归七盯住那条裂缝心底彻底下沉。
“抱头!”
‘嘭!’
一声就像战争发出的冲锋号,大厦倾斜向下倒塌,霎时间天崩地裂,一层层带着寒气的冲击波,以超音的速度向边缘快速席卷而去。
所到之处不留一点残渣,灰尘漫天飞舞,久久不散。
随着巨响,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黑暗中只能隐隐约约风中夹藏的呼吸声。
等嘈杂地动的声音停止,漆黑中有东西悉悉索索的不停向外摸索。
忽然声音止住,外围碎石被什么用力一推,露出洞口,从里伸出只被划出无数血痕包裹着浓灰的手。
随着洞口的出现,一股臭到吐白沫的味道传了出来,紧跟着有滋滋被腐蚀的声音,洞旁边的东西也被不断推或挪开,空间越来越大。
‘嘭’洞口爬出了一个人影,人影站稳后又转身拉正在探出头的另一个人,一个又一个直到里面再没有人冒出来。
风已经渐渐停下,天空微暗,头顶楼像从中间被劈开倒塌在后面。
归七满脸浓灰站在废墟中,眼睛干涩的眨了眨,深处充斥着惊骇。
眼前整齐的冰层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深不见底裂缝,与楼墙的残骸。
耳边仿佛还回荡天花板砸落的巨响。
“先离开这。”
云不野握住归七的手臂,几人灰头土脸慢慢钻出残骸,扶持着往远处空旷的冰面走去。
中途路过一滩血迹和一只断脚,让他们脚步停了停。
视线落在冰层下那团黑影上,归七全身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