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波尔图山庄的上好红酒,也是我们老板的好意,您尝尝吧。”
“明知要走,浪费可耻。”沈炼辰说的时候看向那个跟着送酒的女孩。
女孩留着这个时代流行的学生头,短发柔顺的贴在白皙的鹅蛋脸两侧,有点微卷。
那双眼眸黑亮如点漆。
而她长得身材高挑,气质娴雅。
就仿佛后世初出校园的白领丽人那样,非常引人注目。
沈炼辰很是惊艳,便对她说:“你的法语很好。”
“你也会法语?”女孩很惊讶的问,沈炼辰说:“你猜,买单。”
其实国安的优秀外勤,主流语系的语言是必修课,这些对沈炼辰并不算什么。
女孩颇为无语的回他个娇媚的白眼,推车就走。
自有招待过来服务。
蔓蔓吃吃的笑,带着点故意大声说:“少爷,你也就能骗偏我,人家可不吃你这一套。”
风尘里打滚的女子七窍的心肝,她从沈炼辰看那个女孩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不安。
沈炼辰给钱之后拿起笔刷刷的写东西,顺便怼这丫头道:“你吃我了吗?想吃少爷?那你求我啊。”
“哎呀,你好坏。”蔓蔓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那女孩这时还没走远,听到这些话顿时对沈炼辰很反感。
她叫苏无垢,是南京人,刚从法国留洋回来。
苏无垢的父亲在政府做事,和这里的老板是朋友。
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不过是和同学见面,顺便帮点忙而已。
等苏无垢忙完回到吧台。
刚刚为沈炼辰买单的招待就走来递给她一张纸张,苏无垢看到纸条上用漂亮的法文写着一句高卢谚语:爱情一旦走掉,就无法再找回来。请问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
那个混蛋居然真会法文。
她惊讶抬头,窗外的十里洋场流光溢彩,坐在那边的浪荡子对她挤眉弄眼。
苏无垢注意到他身边女子敌视的眼神。
女孩不由心头火起,我会把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放眼中吗,她拿起笔在纸条上刷刷的留下个单词后转身就消失了。
招待屁颠颠送来,沈炼辰看到上面写着,你猜。
再度吃瘪的沈炼辰叹了口气,正要再做点怪,忽然听到身后那桌准备买单的动静,他便放下杂念,赶紧带蔓蔓起身出门。
司机老陈将车开来时,沈炼辰扫了眼在边上停着的另外一辆车,感觉是那个秃头的。
他就先递过去一张钞票给老陈,说:“我带她散散心,你先去忙你的。”
饿了半天才给赶走的老陈,看着手里这张十元法郎什么事也没了,眉开眼笑道:“我在这里等您就是。您忙您的。”
“包月多少钱。”沈炼辰忽然问。
老陈不由张口结舌,上海滩的黄包车有包月的,一个月十块十五的样子,但还真没几个包汽车的。
沈炼辰不耐烦了,摆摆手:“你回去问清楚,我等会过去看戏的时候要人转告我就是。”
“是是是。”老陈心想这位随便打赏都是二十起步,包给他开车那还得了,要是钱足够我陪他睡都没问题啊。
如今大世界不景气,他生怕这生意给司机班的其他人抢了,便赶紧回去请示。
结果他才走没多久,沈炼辰忽然嚷嚷肚子有点不舒服,骂骂咧咧叫了个巴黎饭店的招待:“安排辆车给我。”
蔓蔓心累的扶着他,目睹这款爷做派的招待立马去请示经理。
这年头的上海高档场所都有司机班伺候待命,防止些贵客有需求。
车很快就来了,沈炼辰立刻上车,开没几步却又叫唤起来:“等会!那特么不是老张的车吧?”
蔓蔓不解的问:“什么老张?”
“那厮差我老子好多钱,正找他呢。”
时年上海滩要账的事多的很,往往还引发些动刀动枪的江湖纠葛。
蔓蔓也好那司机也好顿时白了脸。
心想这公子哥都说是许多钱,那得是多少啊。
沈炼辰人精似的道:“怕什么?我谁都没带又不是憨度,你们别吭声,我看看是不是,是的话你悄悄跟着,让我知道地方就成。”
接着他又来一句:“跟的好没被发现,重赏。”
然后一挑蔓蔓的下巴,居然先亲一口,再说:“至于你嘛,我的还不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