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犹豫了下,还是道:“杜先生,在下人微言轻有句话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侬讲。”
“禁烟毕竟是世界大势所驱,以杜先生如今的名望地位,还需早做准备才是。”沈炼辰说完目光炯炯的看向杜月笙。
杜月笙也怔怔的看着他,半响后一叹:“侬是好心。”
沈炼辰也叹:“杜先生,要不是你,换做张啸林我才不会讲这些话,关我屁事。”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没人在杜月笙面前说关我屁事四个字了。
他四个字说的颇响,远处人都依稀听到,这下万墨林都傻眼何况其他人。
杜月笙偏偏一本正经的领情说:“多谢。”
沈炼辰就笑了,这便凑杜月笙面前低声解释道:“在下以为黑金虽好,但等这场战事安定后,上面总要在国际上树立个形象出来的。”
“是这个道理。”杜月笙对政治若无洞彻之心也走不掉今天。
只是他有些话不好和沈炼辰说,三鑫公司老板是费沃力,代言人是他的李翻译,笼罩整个法租界的十大鸦片行,下面还各有些小的鸦片馆。这里面牵扯多少利益有多少人靠其吃饭,要是贸然取缔,他失一大财源不说,这台面恐怕都得塌。
然而沈炼辰的提醒是对的,取缔毒品是迟早的事。
这件事既然迟早要来,他就不能等事情发生再做准备,那样的话也就晚了。
沈炼辰话既说透,知道杜月笙没有因此对自己有所误会,也就够了。
等他招呼阿青上车远去后,杜月笙就回了自己的车内闭目沉思起来。――
没了租界就没了土壤,但觉后来对杜月笙确实不公――
走正道不要做夜壶啊,偏门的风光永远是暂时。
人生在世其实很难。
靠得住的很少。
有句话说,阴天的时候你连自己的影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