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起身叫上沈炼辰一起往外走,口中说:“我已经订好了饭店,晚上和我喝一点。”
沈炼辰什么废话也没有的跟着,到了三元实业对面的淮扬酒楼后,坐进二楼的包厢,戴雨民指着对面道:“那里就是徐恩曾的老窝,我估计他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
“处座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就是来这里恶心他一下。”戴雨民难得孩子气似的道,但等菜上来后他便正色起来,低声道:“阎锡山决议起兵了,时间定在三月十五,也就是后天,各路人马将要汇于太原举事。”
中原大战终于要开始了吗,然后是九一八然后是一二八。
这多灾多难的十四年啊!
沈炼辰叹道:“三国无义战,内斗也无英雄。”
“少胡说八道。慎言。”戴雨民听他口不择言急忙警告。
这里可是南京。
他们在包厢内的话当然不会传出去,但沈炼辰的这种态度让戴雨民头疼。
因为他深知常凯申。
沈炼辰猛然醒悟,赶紧接了句:“我是说这些对手,不是说领袖。”
“反正你以后得慎言,只管做自己的工作,不谈时事政论。”
戴雨民说完缓和了脸色举起杯:“炼辰,此次你劳苦功高,我借这杯水酒谢你。”
“卑职惶恐。”
“哎。”戴雨民一饮而尽后,重重放下杯子,含糊的道:“你昨天说的我都考虑了,我决定那么做,但后续的些事还要斟酌。”
沈炼辰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顾顺章那件事,就请命说:“处座,这件事交给我吧。”
“需要慎重。”戴雨民经历一番折腾后很是谨慎。
此事涉嫌通共,他也不得不谨慎。
沈炼辰心想,有钱壮飞在,我接手其实什么都不要做就可以,口中则道:“请处座放心,纵然有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戴雨民很是欣慰他懂自己的顾虑,便不再说此事,要他吃菜。
而后他才说出今晚和沈炼辰私宴的主题,他道:“今天私宴,一是我必须亲自给你酬功,其次是有个事和你商议。”
沈炼辰恪守职下的本分,闻言立刻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戴雨民虽说要他随意,其实很满意他对自己的态度,他叹了口气,道:“领袖要我设法买通那边的些将领,但此事仓促之间,如何能成?我这心思又无人可说,现在也就只能和你说说,这是个机会,却也是个要命的难题。”
沈炼辰没吭声,戴雨民似发泄似的说:“如今情报显示,西北,晋军,桂系,乃至汪兆铭唐生智等,还有东北军都要反。我军独立难支,我怕我就算用了心也没个结果。更要命的是,我以为买通了对方,但人家在战场上来个变卦,那怎么得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接他电话时,觉得他情绪低落呢。
原来是压力所至。
就好像戴雨民担忧的那样,他去买通人很简单,花钱还不容易吗,问题是怎么保证对方真的答应自己了呢?
对方既能收钱,就能收钱不干事情,说不定还会反手给这边来上一刀。
在两军鏖战时,一团一营的变故都能牵涉数十万人生死,影响整个战局,身在此局中的戴雨民要是没点压力,才叫奇怪。
沈炼辰倒没什么心理负担,这特么的中原大战常凯申既然是个赢家,那他还怕个逑。
而他看戴雨民这模样,心想莫非你是想让我去?
沈炼辰便试探说:“要不,处座,我去试试?”
他也太自恋了,那边是中原混战,列席者皆是早已成名并掌握大军的人物,他一个二十才出头的毛人就算扛着成千上万的钞票过去,人家认得他是谁呢?
戴雨民瞠目结舌半响后哑然失笑,道:“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此事非熟悉的人才能去。”
沈炼辰这次总算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面红耳赤。
“你的心还是好的,总能准备着为我分忧呢。”戴雨民努力安抚他道,就像哄孩子似的,但他说完还是笑出了声来。
沈炼辰恼羞成怒,便指点江山的叫道:“这有什么难的。阎锡山抠,冯玉祥假,汪兆铭只是个嘴炮先生。张家嘛,刚被苏联人打过,现在关外更在意休养生息,坐等关内局势变幻后来摘桃子。而领袖既有大义又才揍的桂系半死过,且党国占有江浙等富裕地带。只要熬过前期,等到僵持之时就是敌人分崩离析之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