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也没特地去记车牌号,只晓得是个旧款的两头圆的福特。
到南京后,他们的集体住处是杨菊成找的。
掩饰身份的工作(周记货站)是他自己找的。另外两人分别在货站附近的靖江饭店当帮厨,以及在边上的富春茶楼做招待。
他们平时白天上班,晚上就一起出来转悠。
军情的审讯工作是细致的,口供附带了他交代出的行为轨迹,他们在这半个月内一直在今天事发的路口,也就是苏家往军情的必经之路处打转。
但他们起先是从军情总部开始逐渐往那边去的。
高明达说,他印象中杨菊成没有接触过南京方面的任何人,只在货站附近的太平巷里取过武器和钞票等。
但那是个两户夹墙的后短巷。
经过仔细的检查,太平巷内东侧贴地往上三砖的位置,内有乾坤。
撬开那块砖头,里面有个一尺上下的空间,里面确实有枪油味,其他没有任何物件。
这说明这是个典型的死件箱,也说明他们在南京其实有其他帮手,但随着今天这场街战的爆发,那些人肯定会隐藏消失。
事情就此陷入了死局。
枪弹都查不出来源,安排他们任务的女人又在徐州,知道更多内情的杨菊成已经死了。
搞得军情现在只掌握的情况是,对方人是只一人,证就是孤证。
但沈炼辰从中也看出些东西。
杨菊成等的行为轨迹表示,他们是明确军情总部位置后,逆向追踪自己的。
他们选择的伏击点,是在确定自己行为习惯后再作出的决定。
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晓得苏家的情况或者说就没有去打苏家那儿的主意。
且命令的发布者在北方而不在江浙沪一线,那么事情的原委基本就该是北边的事情惹起的。
对此。
沈炼辰不由自主再想到了张东珍这个女人。
他干脆发了电报往张汉卿处,明白告知自己遇到的麻烦,和怀疑,请张汉卿帮忙查一下那个女人最近的行踪。
这是一个方面。
他又电话上海,通知他们找陈大有联系自己。
没一会儿,陈大有的电话就来了,陈大有说的很直白:“我一直在等你到上海,你有功夫堵徐恩曾却没空找我,那我明天去南京找你得了,你得请我吃饭。”
“行,那见面说吧,不过你在来之前,我让向北峰找你,你先把你怎么联系到东北那边的过程和人物都具体的告诉他一下。”
陈大有很警惕:“你要干什么?”
沈炼辰更警惕:“你心虚什么?妈的巴子的,我特么刚刚遇到几个傻逼偷袭,逮到一个交代说弄我的这个命令是北边下的,还和日本人有关,你有这途径你不和我提供提供?”
他之所以警惕,是因为不要以为日本现在已经全民皆兵,二战爆发前不是这样的,二战时其实也不是。
在日本方面一直都有反战的势力存在,甚至还有**。
如今的日本上层中,更有很多人物和中方人物甚至有很深的友情。
其他不扯,同盟会的总部都在东京过,***当年一遇事不是去南洋就是跑日本,后来南洋似乎和他有不愉快,他就一直跑日本了。
所以沈炼辰很警惕,陈大有可别是和日本的这方面反战势力有联系。
而他的警惕其实是提醒。
因为九一八之日不远,顾顺章又叛变在即,陈大有要是瞎折腾是会害死许多人的。
不然他何必特地说个心虚两字呢。
陈大有聪明的紧,他似乎和沈炼辰越来越有默契,秒懂了沈炼辰嚷嚷中的含义。
他道:“是邮政官面上的关系,没什么不能说的。”
沈炼辰一听放心了,但他立刻矫情起来:“这么说,你还有不能和我说的关系?陈大有我警告你,老子现在是上校了,哪怕不是一个系统也是你的长官,你给我记得点,不要牵扯到不该牵扯的势力中,不然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那头好像又给他气坏了,轰隆声摔了电话。
沈炼辰却没啥心理负担,你气咋地,再哔哔你老婆洗澡我还去偷看。
要不是笃定有个钱壮飞能破顾顺章的局,他早就安排人将这老小子打断腿提前先送苏区去了。
放下电话后沈炼辰继续琢磨。
既然这个叫高明达的没有继续留着的价值,那就不如榨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