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山城从外观来看,“山寨”了大明京师北京城,但毕竟规模有限,且临山而居,故而在细节上就相差不少。
比如宫城八门,到这里缩减为四门,东南西北依次为青龙门、朱雀门、白虎门、玄武门,其中青龙门坐西向东,远眺沧海,俯瞰逐鹿,为山城正门,镌刻有“青龙揽明月”之石像,故又称“明月门”。
自明月门而入,内外城大体参照北京宫城与皇城之分,只不过轩辕山的“皇城”实际上涵盖了北京“内城”的功能,有坊有街,甚至还有吃喝玩乐的场所。据明月晴子介绍,这里是大部分家族子弟居住的地方。
内外城依照山势自然隔开,出白虎门后,登悬空浮桥,又遇一门,乃轩辕门也,非经准许不得擅入。
内城自轩辕门开始,分别由祭坛、奉天殿、武极殿、归元宫、藏经阁等建筑组成。青石台阶蜿蜒而上,最顶端的祭坛,常年笼罩在更深的云雾中,乃明月家族祭天之所。
沿途一番欣赏后,张懋修、张静姝、汤显祖、徐有勉、严世蕃等五名“俘虏”,皆住进了归元宫的几间厢房之内。而唐汉则在明月地皇丸的陪同下,去往主殿奉天殿相谈。
归元宫,四周寂静。宫门外自有护卫警戒,但宫内却无人打扰。只因明月晴子已有交代,这些来自明国的“俘虏”,只要不离开归元宫范围,都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张五小姐一番洗漱后,很快就从自己房间溜了出来,跑进张懋修与严世蕃的住所。
“三哥、庆哥哥,唐汉这厮还真把自己当贵人,将我们当俘虏了!他在大殿里吃香喝辣醉生梦死,我们却要被软禁在这深宫冷宅之中。大家都是从大明过来的,凭什么这样呀?”张静姝气鼓鼓地抱怨道。
“单凭他懂倭语,我们不懂,就足够了。”张懋修微微笑道。
张静姝反驳道:“在这轩辕山上,可用不着说倭语。明月家是汉人后裔,我们作为正统汉人,难道就不能亮出真正的身份地位,令其将我等奉为上宾吗?”
严世蕃哈哈一笑道:“静姝妹妹,这你就看走眼了。明月家族在异国他乡待久了,表面上处处以汉人后裔自居,实则内心早已偏向倭国。”
张静姝愣道:“这不能吧?如果觉得自己是倭人,他们又何必与真正的倭人结仇相杀呢?”
张懋修叹道:“这就是人性啊!利益当前,我们汉人不也会内斗吗?当然,我要修正东楼的那句话,明月族人在其内心,还是会永远为故土保留一个位置的。”
严世蕃撇撇嘴道:“惟时一贯与人为善,东楼我则看多了阴暗人,凡事更愿意往坏处想。尤其现在,我们的境况可是相当不好!”
张静姝大大咧咧地推开窗户,又走了回来,皱眉道:“这房间可能关久了,一股子潮味。庆哥哥,我倒不那么悲观,只要明月家顾念一点同族之情,借艘船给我们回家即可。这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吧?”
严世蕃哂道:“那就要看唐汉有多少本事了。他自作聪明,假扮倭国大人物,要将我等‘俘虏’带回领功。如今岛上之人皆信以为真,将来纵然能借到船,又如何找到借口,不去倭国而回大明呢?”
张静姝呆了一呆,好像确实如此,不由跺脚道:“我就说唐汉这家伙顾着耍威风,忒不靠谱!要是真去了倭国,那些倭贼……太可怕了!”
张懋修摇摇头道:“我看唐汉不是一般人,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既然我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相信他。你们可别忘了,他是戚世叔的义子、朝廷的锦衣卫!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唐汉都不可能害我们!”
张静姝不忿道:“三哥,一名小小的锦衣卫,就算身手强一些,难道还能带着我们飞过沧海不成?而且你别忘了,他在京师的名声可差了!”
“锦衣卫副千户官拜从五品,而我朝状元及第,亦不过初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他的官位可不小呢!”严世蕃嘲讽道。
“论起亲疏关系,唐汉也算得上是我们张家的人。小妹,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你入耳无妨,可不能跟着拆台惹人笑话。再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等自落难以来,观其言行气度,平心而论,过往对唐汉的评价,还能当真吗?”张懋修正色道。
“这个嘛……”张静姝闻言,倒是好好回忆了唐汉的表现,不由皱眉问道:“好奇怪呀。我们从江陵一路北上时,他不说卑躬屈膝,肯定算得上谄媚啊。可到了这桃源岛,他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们说,反差真能有这么大吗?”
严世蕃冷笑道:“我严东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