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唐汉,从义母那儿得知,唐晴与沈美人去了张府尚未归来,倒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将从“醉仙居”买回的美酒佳肴摆了一桌,然后邀请义母入席。
“呵呵,她俩真是没口福,不过想来张家的伙食也不会差。那这桌好酒好菜,就让我们娘俩大快朵颐了!”唐汉孝顺地将一大片香喷喷的烤鸭,包好蘸酱放入义母面前的碗里。
王悦溪却未先吃菜,而是拿起酒壶,往自己的杯中倒满酒,随即一饮而尽。
唐汉看得发蒙,印象里,义母自从东南倭寇平定、随义父北上驻防后,就甚少饮酒了吧。为何今日,又重新摆出了酒中女仙的架势?
“娘……”
尚未将疑问说出,王悦溪摆了摆手,然后给唐汉也斟满一杯,命令道:“这杯陪为娘干了!”
“噢~”唐汉不敢拒绝,便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立马伸出手,将整壶酒抢了过来,嬉皮笑脸道:“娘,您先吃点菜嘛,喝酒既不能空腹,更不能太急。”
王悦溪倒是没抢,而是盯着唐汉问道:“你回来时,可曾在门外看到一把宝剑?”
“宝剑?没有吧?”唐汉一脸懵逼。
王悦溪又解释道:“就是为娘的那把佩剑。”
唐汉更加糊涂了,不过他当即起身,旋风般冲向大门口,再回到堂中时,依然两手空空。
王悦溪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果然。对他来说,这一天也算是解脱了吧。”
唐汉眼瞅着义母这般模样,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娘,爹回京了?”
王悦溪抬眼看着他,缓缓说道:“那把剑是昔年我和他的定情之物。今天,隔着那扇大门,我将之还给了他。”
唐汉颇有些不是滋味,呆呆地坐回椅子,随后默默地将酒倒满一杯,仰头饮了下去。
见到唐汉这样,王悦溪反倒心疼起来,自己与丈夫和离,这伤害的,不正是眼前的儿子吗?哪怕他已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然而在爹娘面前,谁还不是个孩子啊!
“汉儿,你莫难过,这是娘和你爹的错,也不会影响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王悦溪站起身来,走到唐汉身侧,像小时候那般,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以示安抚。
唐汉亦站起身,搂着娘的肩头,带点哽咽道:“汉儿没事。我明白,您这些年过得很苦,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只是,您和爹之间,真的不能转圜了吗?”
王悦溪的个子极高,哪怕跟唐汉这等彪形大汉比起来,也只是矮了半个头而已。
此时,她温柔地看着儿子,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然后用打趣的口吻说道:“汉儿,娘本来想给他一封休书的。最终,还是忍住了。”
唐汉心中亦是无奈苦笑,是啊,如果“唐汉”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复活,当真死去的话,就如历史上记载的那般,性格刚强的王夫人,是铁定会休夫的。
这也成为了戚继光一生之中,极少的污点,以及永远挥不去的痛。
可义父真的就这样,不作任何挽回了吗?他取了那把定情之物离开,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哪怕唐汉此刻跪下苦苦哀求,以王悦溪的性子,纵然一死也不可能向内心低头。
“哎,终究是覆水难收啊!自己一定不能走上这条老路。”
唐汉旋即又想起自己身边那几位优秀且美丽的女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此时,王悦溪反过来搂着儿子,深情地说道:“这件事也提醒了娘,趁着你与辽东李家的姑娘尚未定亲,娘进宫去求太后,将这桩亲事免了吧。虽然那丫头性格挺好,可毕竟牵扯太多关系,娘怕你将来要忍气吞声。我看,你就娶了沈家姑娘好了,晴儿许给你当个妾!”
“咳咳咳~”
唐汉不由一阵剧烈咳嗽,一张老脸也不由红了起来。
“我亲爱的娘啊,请您就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好吗?汉儿真的从没想过要娶了谁。眼下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除此之外,就是好好侍奉娘亲,不作他想……”
王悦溪不高兴地将揪住了唐汉的耳朵,冷笑道:“你懂得侍奉谁?还说要建功立业呢,留在家里能建功立业?娘很快就老了,想有个人嘘寒问暖,就赶紧给我讨一门媳妇儿回来!”
唐汉苦着脸喊道:“娘,先松松手,疼~”见义母果然心疼地放开,他赶紧跳到一旁,嬉皮笑脸道:“娘您怎么会老呢,跟太后娘娘站在一块,反倒是她看着更老气一些。”
王悦溪笑骂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