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
这是唐汉来到慈宁宫,李太后问起马车幕后主人的身份时,他的答话。
“嗯?当着本宫的面,还有什么事不可说?唐汉,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坐实欺君之罪,等着你的,可不会是刚才那般小场面!”
耳闻李太后的威胁,唐汉心中不由一阵苦笑,那还算是小场面吗?
换个人,不说被吓傻,没有付出受伤的代价是不能过关的。况且刀剑无眼,若是自己真有个差池,最多也就是赔上那些厂卫连带几个档头的性命,冯、陆二人依然是当朝头两号太监。
压下苦涩的悲哀感,唐汉依然是恭敬中带着一丝坚决的语气:“娘娘,请恕臣无礼,确实不可说。”
李太后被气笑了,指着他骂道:“臭小子,你是瞅准本宫不会真的将你打杀是吗?也罢,不可说便不可说,本宫也不屑让那个名字,污了自己的耳朵。”
唐汉讶然地看着太后,后者冷哼道:“怎么?真当本宫是个无知妇人?以你唐汉的性子,加上近来的风头,数遍京城内外,能让你用上不可说三字的,又能有几人?不过,本宫还是要明确一点,此人,来自宫内,还是宫外?”
听闻此语,再注意到太后云淡风轻背后依稀可见的紧张,唐汉顿时明白过来,不禁哑然失笑道:“娘娘,皇上乃是一个好孩子。”
李太后嗔怒道:“放肆!居然敢妄议天子,果然是得意忘形!明天,你就出京,给本宫滚去江陵!”
听起来很生气,但在唐汉有意观察中,李太后明显已经放松下来。
“说来好笑,太后的脑回路有够清奇,如何会联想到小皇帝身上呢?那中二少年可是畏母如虎,再说,就算他真被人带坏了,也不至于将主意打到自己亲娘头上吧。”
看着唐汉忍俊不禁的笑容,赵匡胤却是一脸正色道:“历来宫闱之中,有何事不可能?隋炀帝烝宣华夫人,南朝刘骏纳从妹为妃,他那对奇葩儿女刘子业、刘楚玉干了啥,不用朕多说吧。正如李太后所言,整座京城能让你有口难言的,难道不是首推万历吗?”
“呃……好吧,是我忽略了。的确在有些人身上,能看到的不是人性,而是兽性。好在我们的小皇帝,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一个坏孩子。”
回到现实中,唐汉自然口称遵旨,随后便听到李太后下一句询问:“你娘亲,她如何了?”
唐汉思索了一番措辞,才回答道:“目前已无事。臣入宫前,她在沈炼沈大人的护送下,陪着那几个丫头去看所谓新唐宅。”
李太后板着脸道:“什么叫所谓新唐宅?你难道不知,那座宅院是本宫亲自挑选的吗?”
唐汉赶紧辩解道:“自然是知晓的,口误,纯属口误,呵呵……”
李太后露出一丝笑容道:“看来,本宫的眼光还不错,你娘亲带过去的,可都是有可能成为小唐夫人的。”
唐汉苦笑着讨饶道:“娘娘,您就甭取笑我了,唐汉何德何能,究竟讨不讨得到妻子,还是未知数。对了,娘亲想要入宫向您赔罪,不知……”
李太后叹息道:“唉,汉儿,你是真没听明白,姨娘在胡同口跟你说的那句话。本宫若不认自己的好姐妹,你的姨娘又从何而来?”
唐汉一怔道:“汉儿还以为……还以为……”
李太后终于找到机会,狠狠地敲了唐汉一记爆栗,在他龇牙咧嘴时,笑骂道:“说你聪明吧,有时候又蠢如猪。你以为,本宫从今往后,只认你,不认你娘了,对吧?真是自作多情!”
唐汉憨憨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终于放下心来:“汉儿的确是猪,还是蠢猪。”
李太后先是笑得合不拢嘴,随后有些感伤地说道:“本宫的姐姐,一生那么善良而好强,若非遇到天大的难处,又如何会违背自己的本心?本宫早已察觉不对,但那‘不可说’之人,倒也机警得很……哼!汉儿,姨娘问你,何时才可说?”
唐汉轻叹道:“其实此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家世背景,以及所牵扯的天下局势。何时可说,不取决于臣,不取决于朝中那些大人物,甚至不取决于娘娘,而在于皇上,何时真正长大。”
李太后乃冰雪聪明之人,听此一说,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已经被缩小到了极少数人范围。她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认可并赞许唐汉:“好!汉儿能如此深明大义,处处先考虑朝堂大局,姨娘能碰上你这位甥儿,还真是捡到宝了!”
唐汉听她这样一说,顿觉有些毛骨悚然,当即正色道:“您言重了,汉儿其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