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是去找线索的,你带我来这干嘛?”
徐沐年的三观逐渐崩塌。
他开始怀疑今天这个大哥是老天爷派来整他的,跟以前太不一样了,先是翠红楼,现在是豹子赢这个赌坊。
看样子徐仕乔还是这儿的老手,赢了四五把了,还在那赌。
徐沐年原先是以为他来带自己问线索的,没想到来了就开始赌,一句话也没问。
“刚才在车上我是怎么说你的?”
“浮躁。”
“那你现在呢?”徐仕乔一边说着一边下注,“大,大,全要大。”
“沉不住气。”
他无法反驳,反正这桩事不下来他心里就不安生。
“你听见他们说话了么?”
“什么说——”
他忽然停了下来,在闹哄哄的声音里还真听见有那么几个人正小声嘀咕着。
“老武也是可怜,不知道被谁杀的。”
“现在晦气。”
“晦气什么,头七都过了,你还担心他过来找你不成?”
“也是,赌债都没还上呢!
今天要账的还去闹了,老武他娘说直接从自己身体上她过去,说她不想活了。
儿子死了,自己也就这样了,反正就是没钱。”
“那后来呢?”
“后来他媳妇出来被豹子爷看上了,还说不嫌弃她儿子是个傻子,老太婆不是省油的灯,眼看媳妇松动了就拿菜刀割脖子了。
菜刀都生锈了,也不知道几天没掀开锅了,你说这得穷成什么样了。”
“老武也是作孽,要我说当年女儿嫁了,那嫁妆都不少,没要把人卖了。”
“是啊!看看媳妇都差点跑了。”
......
那几人哼哼笑着,又继续聊着些别的去了。
“有用么?”
“有用。”
徐沐年望着他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看不懂这个人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徐仕乔不大适应他眼神,“我不是你二哥,有绿竹了。
怎么处置他是我的事,不要想着对我起不该有的心思。”
他看着徐沐年脸上渐渐发黑,笑了出来。
“走,带你见个人。”
他扔了一半的银子在桌上,“今天手气好,剩下的请哥几个喝酒吃肉,先走了。”
“徐公子客气,每次都手气好,每次都请咱们喝酒的,都不好意思了。”
“还不是你们让着我这病秧子的?要是再手气不好,我怕不是再就进土里了。”
“徐公子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欢迎再来啊!”
几人寒暄一阵之后,徐仕乔出了豹子赢的门,站在门神一般立在一侧的大汉边上道,“人来了么?”
“爷在里面等着。”
“知道了。”
他带着徐沐年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应当是当作临时会话而用的。
仅有一张圆桌,三四把椅子,再就什么都没了,屋里逼仄的狠。
一进门徐沐年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果然,他见到的是一个浓眉大眼,浑身煞气的中年男人。
“这是徐四吧?”
“嗯。”
徐沐年点了点头,不明白看上文文静静一直在院子里待着的徐仕乔怎么会认识这么一号人。
“徐大,你要我办的事我做完了,该告诉我一门生意经了吧?”
“一手货一手钱,货呢?”他指着徐沐年,“先看看值不值吧?”
“你这人?”
大汉轻笑一声,笑容和凶神恶煞的脸比起来很违和。
“就算不值,你也会交的。”
“说正事。”他不耐烦着,“不然我以后不来你这赌了。”
“行行行。”大汉继续笑着,“我去武力家了,你要我试探的。
这一家子都有问题。”
“什么问题?”
徐沐年只是觉得奇怪,却一直没想到问题的关键在哪。
“刀是锈的。哪有人拿锈的刀切菜,不会磨刀么?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么?”
“还有呢?”
刚才在赌场的时候他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消息就已经和自己看见的不同了,如果能知道哪些不同,他想也算是了解了自己这将近十天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