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下山呢?”徐仕乔眼睛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手中的书册上,萧纵进来的时候是这样,坐下的时候亦是如此。
到底还是给他说了句话的,萧纵心想,这人现在多半是被困住了。
“下山了。”萧纵道,“二度下山了。”
“前段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毒了。”萧纵如实答。
前些日子徐仕乔的信上山了几次,只不过最后他都昏迷着,苏怀衣便自作主张的给退回来了。
现在,徐仕乔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想法。
只不过,在听到萧纵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中毒之事的时候,他还是心中一动,朝他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不是捉鬼么?”
“嗯。”他接过青栀的茶,“捉了个大鬼,宋勉知道么?”
徐仕乔怔怔地看着他,无奈道,“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
你南玄不是打不过就跑的么?这么惜命的人,现在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还能让人伤着你呢?”
“一时不察。”萧纵抿着茶。
在徐仕乔面前他颇有点犯错孩子的意思,徐仕乔数落他,他也就认真听着,不曾反驳一句。
徐仕乔说了半天,也没见面前的木头桩子有什么反应。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给徐公子一个发泄的由头。”萧纵轻笑一声,“你这弟弟现在可是看傻了的,不解释一下?”
徐仕乔头疼的看着他,瞪了一眼萧纵,“怎么办?”
“那要看你想怎么办的。”萧纵继续喝自己的茶,他这不疾不徐的态度看的徐仕乔心里窝火。
徐沐年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剑拔弩张,却又没真正的干起来。
他和青栀相视一眼,觉得自己不能输了青栀,人家现在都还老老实实的坐着,怎么他就坐不住了呢?
“我能怎么办?”徐仕乔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治病良药,等了一个月,几封信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我半梦半醒,梦魇住了,不清醒。
小衣,不管我的事,山上的事都让他够呛了。”
萧纵深吸一口气,“听沐年说,天晴的时候外面死去的人都生出苍蝇来呢?”
“嗯。”徐仕乔点头,“你不是从城门出进来的?”
“不是。”萧纵摇头,“嫌麻烦,走的水路。
水路安静,大冷天的,水里都结冰了,冰脆,承受不住人的。
流民是人,脑子还算清醒,没人敢下水走水路,他们也没船的。
医仙,和她师兄一起去找了,哦,对了,要是看见一诡异的和尚记得请进来。”
“和尚?”徐仕乔愣了愣,他看向了青栀。
“我,我撞见了,他还给了我一片金叶子。
我去画舫上的时候碰上的,红杉说想吃水晶糕,我就买了。
路过的时候我看他在边上冻得很厉害,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他饿了。
然后我就给他了,那人很奇怪,我走的时候竟然将我叫住了给了我一片金叶子。
明明就是有钱的,却不自己去买,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看上去就是个乞丐。
他手里握着一根黑漆的权杖,看上去有点奇奇怪怪的,带着帷帽,我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那就是他了。”萧纵惆怅一叹,“我就知道他这么快下山,不是想着要走的。”
“有渊源?”徐仕乔现在是怕了萧纵的。
这屋里的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宋勉是谁,他虽在这院子里待着足不出户,却是耳目众多,很多消息都是知晓的。
宋勉,不正是南楚那个被罢免的国师么?
“朋友。”萧纵掩着眼里的深意道,“他是找宋勉的,顺便帮我治病。
可能这瘟疫,有鬼吧!
现在,估计不是普通的瘟疫了。”
“可有法子?”徐沐年关注的是这个,他拽着萧纵的袖子问他。
萧纵扫了一眼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若无其事的朝着徐仕乔抛了一眼,徐仕乔不忍打断这人,只好偏头去对青栀说去里屋那些吃的出来。
再有两天就是小年了,徐仕乔喜清净,很多时候都不去外面和宅子里的人相处。
这吃食零嘴什么的,早早的就被谢芸漓安排人送了过来。
看上去,她是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