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妍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颓然地开口了:“为了给远洲他父亲治病,还有....下葬。”
沈妍惊讶了。
原来华远洲的父亲....是被病魔夺走了性命。
这时,华母继续说道:“早些年,我们华家的生活还不至于过得这么凄惨的。”
“他父亲在粤省的一个砖厂当工头,不说大富大贵,但让我们家过得也不差。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父亲的背受了伤,做检查的时候,查出了肺癌。”
“为了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不够,还借下了华家亲戚不少钱。”
沈妍静静地听着。
华母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远洲从前线受伤回来后,并且得知他很可能无法再回到部队后,华家的这帮亲戚就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疯狂的上我们家逼债。”
“在他爹还能挣钱时,远洲也还在部队建功立业时,几家亲戚之间好得不得了,我们家有好的也都惦记着他们,他们有困难,需要用钱,我们家该帮的帮,也从来不会推脱。”
“当时的他们压根就不是这副嘴脸。”
“可一夕之间,全都变了。”
这番话说完,华母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巴巴的。
听完这一席话,沈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这华家的亲戚未免也太势利眼了!
华家遭遇变故,他们的真面目立马就暴露出来了,那天的催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暴力催债了吧?!
哪有一点像是亲戚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来讨债来了!
沈妍叹了口气。
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华远洲要是知道他母亲为了省钱还债,每天都只吃一顿饭的话,心里别提会有多难受吧?
可是转念一想。
不对啊,华远洲对她母亲的态度这么冷淡......
想到这点,沈妍一脸严肃:“华大娘,我其实还有件事想问你。”
瞥见华母疑惑的神情,她顿了顿,继续道:“就是那啥....华远洲为什么对你的态度这么冷淡啊?你们看起来......关系似乎不太好。”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华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仔细一看,眼中还有几分愁绪。
沈妍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看来,这对母子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
她应该是问对了。
华母垂下眼帘,沉思了半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哎,其实还是因为......”
然后,下一刻!
剧烈的踹门声打断了华母,伴随着,还有要债的叫喊声。
“王琼!开门,该还钱了!”
“知道你母子俩在家里!你们躲起来是没有用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听见这噩梦般的声音,华母的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下去。
“他们...他们又来了。”
看得出华母在害怕,沈妍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她颤抖的身躯才渐渐平缓下来。
见里头的人没有反应,外面的人的提高了音量,一通不堪入耳的谩骂。
“王琼,你个克男人的寡妇,扫把星!再不还钱,我把你男人的坟给刨了!”
听到这儿,沈妍是再也坐不住了。
本以为这群人过一会儿就会离开,没想到,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
刨亡人的坟墓,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更何况,他们还是华家的亲戚呢!
沈妍咬了咬牙,抄起立在墙头的锄头,二话不说就出了房门。
虚弱地靠在床上的华母急急忙忙下床来,担忧叫住她:“沈妍!你这是要干什么去?你快回来,他们……他们可不好搞!”
沈妍转身,给了华母一个表情:“华大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这群人未免也太过分了!我一秒钟都看不下去了,你就在屋里待好,别出来!”
说完,便不顾华母有气无力的阻扰,气势汹汹地走向大门口。
外面要债的这群人不断地拍打着门,连踹带撞的,颇有掘地三尺也要进来的意味。
沈妍一把拉开门栓,把大门打开。
两个正在用身体撞门的,差点因此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