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景桓開過玩笑後,秦飛有種對方走下神壇的感覺。
這種比喻也許不太恰當,劉景桓也沒有達到那種境界,但是秦飛的感覺的確如此,因為一直以來,秦飛接觸到的劉景桓,都太了。
高高在上倒是不至於,但是,嚴肅,正襟危坐,一直是他留給秦飛的印象。
秦飛也拿不准他現在是真像他所說的那樣露出“本來面目”這裡非貶義,還是刻意做出這種親民姿態?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一個好現象,喻示著他們不管工作還是私底下的相處,都一定會身心愉快。
秦飛這個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劉景桓不擺前輩的架子,他也樂意做出好搭檔。
提起暖瓶來,示意劉景桓把腳讓開:“累了一天,多泡會兒,緩解緩解。”
劉景桓把腳提起來,等他倒完水又入進去,舒服的“嘶……”的長吸了一口氣。
然後腳搓著腳說道:“我發現來你們華松縱隊算是來對了,這待遇好的,簡直都不像行軍打仗,而是在旅遊了。”
秦飛一邊幫他鋪床一邊說:“等明天進了密林,待遇還能更好!”
“哦,這話怎麼說?”劉景桓扭頭問道。
秦飛頭也不抬的說:“我打算利用沼澤和密林的隱蔽性,讓部隊在這裡好好休整一下,反正物資足夠,待上個把兩個月都沒有問題。”
劉景桓說:“這敢情好,聽一排長說部隊現在三分之一是新兵,正需要集中訓練一下。”
秦飛“嗯”了一聲,突然問道:“老劉,你是不是知道駐地的情況?”
劉景桓說:“那當然,我剛離開兩天……”
秦飛打斷他:“少打馬虎眼!我又不是問永輝縱隊那邊!”
“哦,不是大圩集啊,”劉景桓說完,低下頭專心洗腳,兩手使勁兒的搓著腳,把腳底板搓得“咯吱咯吱”的響。
秦飛無語的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才說:“別裝了!再搓下去,皮都要被你搓掉了!”
劉景桓見搪塞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說:“你得保證,不能衝動,不然我就不說。”
秦飛說:“那得看是什麼情況了,總不能我的老底兒都讓人給端了,我還在這兒板板的坐著吧?!”
劉景桓說:“那倒不至於,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知道坎梁子駐地情況的?”
秦飛說:“那還用問嗎?出來執行任務,誰不是任務一完就急著回去?你倒好,我說在這裡住上個把兩個月,你竟然一點兒也不反對!這還不令人懷疑麼?”
劉景桓說:“萬一是我初來乍到,不想駁你的面子呢?”
“那你就不是劉景桓了!”秦飛篤定的說。
劉景桓一愣,隨即爽朗的笑了:“好你個秦飛!都說你是全軍第一精,我算是服了!”
秦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禁有點兒詫異又有點兒不服氣的說:“什麼‘全軍第一精’?明明是足智多謀好不好!”
“啊?那就算你是足智多謀好了!哈哈……”
劉景桓笑完,收起笑容說:“是晉綏軍佔了坎梁子村駐地。”
秦飛一聽,肺都快要氣炸了!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老子辛辛苦苦建立的根據地,他们晋绥军憑什麼霸佔了?!”
劉景桓把腳從銅盆裡伸出來,順手抄起放在彈藥箱上的毛巾擦拭腳上的水漬,語氣沉重的說:“國明黨想搞摩擦,还愁没有理由麼?!”
秦飛賭氣似的問:“那我倒是想聽聽,他們找了個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劉景桓苦笑了一下,說道:“說起來,你們這次也有點兒冤枉,被我們永輝縱隊連累,唉,現在也不能說你們我們了,要不是為了支援永輝縱隊,也不會被晉綏軍找到藉口,趁機抢占了咱们的根据地。”
秦飛沉著臉問:“什麼藉口?”
劉景桓出去倒了洗腳水,回來說道:“化松縱隊屢屢進攻得手,日軍懷疑坎梁子山一帶藏匿了大規模的正規軍,除了派土岗次郎联隊從華松縣進剿外,又加派了一個聯隊從焦西縣同時進攻,一是增加獲得的籌碼,二是另闢華焦線,長期佔領這一地區,沒想到日軍假途灭虢,把晉綏軍打得大敗!”
秦飛陰惻惻的說:“然後晉綏軍沒有駐地,就來搶我們的根據地?”
劉景桓說:“唉,要是光如此,還不算氣人,關鍵是我們駐地的部隊在提前將老百姓轉移進山後,還折回頭來接應他們沖出重圍,沒想到鬼子一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