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满座,却见一年秀才,四处张望,看李易对面有个空位,走过来道:“敢问这位公子,搭个座位可否?”
李易见这秀才,面色略显苍白,衣衫虽干净,也洗的有些发白。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请坐。”
小二走了过来,问那秀才道:“客官点些什么酒菜?”
秀才道:“一屉小笼包,一碗鸭血粉丝汤。”
小二见这秀才点了这么简单的小吃,有些不悦之色,心道:你在外面小吃摊吃一口算了,的什么酒楼?真是穷酸秀才穷摆谱。
过去说:车船店脚衙,不死也该杀。说的是开店的,脚夫,衙役,最是势利眼。同时眼也最毒,谁有钱,谁没钱,一搭眼能看个**不离十,不过看李易这贵客在旁边,倒也不好太给脸色看,答应着走了。
这秀才看着窗外秦淮河,吟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回头看看李易笑了:“小兄弟,你年纪小,还不理解,这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不好受呢。”
李易道:“这南京物华天宝,锦绣繁华,又何来商女之恨?”
这秀才道:“醒食山之酒,一醉千日。今世之昏昏逐逐,无一日不醉,无一人不醉。。。。。。”
李易续道:“趋名者醉于朝,趋利者醉于野,豪者醉于声色车马,而天下竟为昏迷不醒之天下矣,安得一服清凉散,人人解酲……”
此人惊道:“您哪里知道我的拙作?”
李易道:“这是您的作品?您是。。。。。。?”
这秀才道:“在下苏州陆绍珩。”
李易大惊:不想吃顿饭也能遇见人,却也解了一桩悬案。
这几句出自《小窗幽记》,此书与《菜根谭》、《围炉夜话》并称为国修身养性的三大书,从问世以来一直备受推崇,对于国人感悟国化、修养心性都有不小助益。李易后世下棋之余,常读这几本书,几乎熟能成诵。
怎奈这书后人却搞不清是陈继儒所著,还是陆绍珩所著,今天倒解了心疑惑。
陆绍珩道:“不知小兄弟您怎么称呼?”
李易道:“小子新襄李易。”
陆绍珩避席而起,正色道:“可是开义学普惠读书,镇辽东救济万民的李易?”
李易道:“都是谬赞,不过一蝇营狗苟小商人而已。”
陆绍珩深施一礼道:“天下有您这样小商人,万民幸甚!”
李易回礼,连道:“谬赞。”
这时李易的酒菜已经来,李易道:“小子攀大,称您陆兄如何?”
陆绍珩道:“得天下棋圣称兄,幸何如哉!”
李易道:“今日便请陆兄对酌几杯,一解块垒如何?”
陆绍珩也是爽快人,道:“甚好。”
两人便对酌起来。
陆绍珩问起向阳义学,当听得李易弟子已2000余,辽东百万灾民悉听教诲,不由得拊掌道:“便是隔壁孔夫子,也不过弟子三千,论教化万民,又怎兄弟你?”
隔壁便是夫子庙,千年香火鼎盛,孔子可是读书人万世师表。
李易连道不敢做。又说道:“恩不论多寡,当厄的壶浆,得死力之酬;怨不在浅深,伤心的杯羹,召亡国之祸。。。。。。陆兄警句我无一或忘。这次辽东移民,不过是当厄的壶浆罢了。”
李易这一句也是出自《小窗幽记》,意思是人家困难时,你帮助了人家,人家才会记得你。人家最不喜欢听的话,你偏说,是讨打的节奏。
陆绍珩道:“所以说辽东百万灾民,以后定会效死力酬报公子。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我这书有十二卷,兄弟好像熟悉得很。可这书我并未付印啊。”
李易道:“好书洛阳纸贵,京师多有传诵。”
陆绍珩暗道:我在江南这样落魄,不想能名传京师,也是异事。
陆绍珩酒量颇好,转眼俩人一斤酒已经喝完,李易连道:“痛快!”
喊来小二道:“好酒,再拿两坛。把你店里最精致的菜,再几道来。”
小二见了这样豪客,自是大喜,怎么看陆绍珩怎么顺眼,心道这酒鬼再多喝几斤,我发达了。急忙去了。
李易问陆绍珩道:“陆兄既然是苏州人,可知道苏州香菱湖凌家?”
陆绍珩道:“凌家你问我是问对了,问别人恐怕都不知道。”
李易道:“这是为何?”
陆绍珩道:“凌家是世家,不过这香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