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最快乐的是任月。
按规矩,崔芸和凌鸿没过门,是不能到夫家走动的。任月成了李府的女主人。
李易百个师弟济济一堂,百个女弟子也欢聚李府,李府几乎又好像是变成了山西的向阳大院。
唯一差别是当年的小师弟几乎都变成了将军,当年的怯怯的姐妹都成了富甲一方的老板。
年夜饭一开是二十桌,亏得李府食堂够大。
刚开始,大家还按着规矩,兄弟依序,男女有别,很快互相敬酒,场面混乱起来。
任月的这些姐妹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都是在各地顶门立户做生意的女汉子,很有些酒量不错的,都杀到了男人桌,也有许多人找相熟的姐妹叙旧,场面火爆热闹起来。
李易桌桌敬酒,大家总能找到借口让李易多喝几杯,李易也是醉了。
任月一直忙东忙西,又得弹压会场,额头见汗。可是他的心里蜜还甜。这里多是无父无母,或者父母不要了的孩子。当年自己跪求哀告,才进了向阳大院,成为李易入室弟子,谁能想到会有功成名的今天。连大明官居极品的李鋕,来到海也要单独送给她一份礼物。她表面波澜不惊,心底里的得意谁又能知道。
现在她要管好李易的这个大家,不能乱。她把陈晨从李易身边拉开。陈晨这个鬼丫头拉着李易喝了第几杯了?这眼里都要滴出“情”那个字来,除了李易这个醉鬼,谁看不出来?哦,好像别人也都是醉鬼,真的看不出。不行,自己得想着给这丫头找个人家了,李易的女人,不能再多了。陈晨你只能做个女弟子。
李胜站都站不稳了,还在那和李胜智拼酒。李胜义在旁边指着李胜喊:“倒也!倒也!”这《水浒传》不能让说书的讲。你们又不是下蒙汗药,倒的什么也。任月只得过去拉开李胜: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吃这俩人多少次亏都不长记性。你还不服?还去喝?给我老实儿的坐这!
李胜天和李胜江你俩往外跑什么?大冷天还脱光膀子。啥?玩蒙古摔跤?痛快回来吃饭,摔你个头!愿意摔白天摔,不知道现在是半夜?李胜仁你笑什么笑?你这当师兄的不知道说说他俩?
诶,这李胜仁是最没存在感的人,不知道李易看他哪一样,寸功未立,稳稳的占着副司令的位置。
自己问过李易,可李易一笑过去了,什么也不说。依自己意思,李胜仁也应该放出去打拼一下,让兄弟们服气才对。不过这话可不是自己应该说的。还是憋在心里吧。
天阶夜色凉如水。
夜深了,李府外的长廊,永平躺在摇椅里看星星。这酒肉穿肠过的场合,可不适合他这个和尚。
李府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离他很近,又好像很远。
他教过多少代武僧?那些人都伴青灯古佛去了,修成了正果。
到了李易这一波,都被李易拐走了,拐走拐走,庙里又不缺你几个和尚。可是这帮孩子不知怎么,成了改天换地的力量。
多少国家被他们灭了?又有多少百姓被他们救了?阿弥陀佛,他们是善是恶,真是一笔糊涂账。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候,跟着戚继光将军东挡西杀,可是结局是躲进庙里,苟延残喘。这些武僧幸运啊,他们遇到的是李易。
李易这孩子好,仁义,不贪权,不贪钱。把这些孩子交给他,自己也放心。
自己是有些老了,怎么这么点凉意受不得了?
永平拉了拉盖在身的虎皮大氅,不禁笑了。
这是李胜义送给他的礼物,一个和尚,穿个虎皮大氅,成个什么样子?
他想起李胜义展示给他看,虎头正是帽子,扣虎头帽,人往下一伏,活脱脱成了一只老虎。
别说,自己还真喜欢这虎皮大氅。自己凡心未蜕啊。难怪住持不让自己回去了。
不回去不回去吧,自己正好给这帮孩子看个家,望个门。再过几年,有了一帮小孩儿更好了。
有侍女悄悄的过来,又给他换一壶热茶,轻声提醒他,该进去歇了。
进去什么,自己当年眠冰卧雪,跟着戚将军,什么苦没吃过?除了没享过福。
对了,为什么跟着戚将军不能享福?为什么跟着李易享福了呢?看看这些男男女女,哪个不是快快乐乐的?为什么跟着戚将军几十年,始终没什么高兴事呢?戚将军也是心怀百姓的善人呢。这是咋地了?他又纠结起这个问题来。
初一大清早,李胜义吹起哨子,百个兄弟站排。很多年他们一直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