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面红耳赤。
多久没被人挖鼻子带脸的说过了?好像一直是自己说别人了。
这些年身居高位,他早已经习惯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周围跟着他的人,都得按资排辈,走出顺序来。怎么会习惯谦让别人?这能排队,已经是他礼下于民了。
至于尊重长辈,这多久见他的人,无论年纪多大,都得先行礼了?
多普勒他年长,还是外国人,顶级科学家,那又怎样?还不是行礼在先?自己还礼不还礼,那都得看心情。
国可是讲礼的民族。
仁义礼智信,礼仅仅排在仁义的后面。地位智商和诚信还要高。
可是在礼之外,国人还讲一个尊卑,而且地位尊卑要远高于长幼有序。
李易不反对社会秩序,但是反对完全强调尊卑,忘记了尊长爱幼。今天被这教习一顿抢白,让他脸红,也让他惊醒:自己是不是正在独裁的道路狂奔呢?
平等政治是他的理想。当然,这不是一蹴而的。可是自己必须率先垂范,从小事做起,带一个好头。
有所好,下必趋焉。礼不能废,自己给大家做出榜样,说什么漂亮话都管用。
李易诚心诚意的给后面的老先生施了一礼,道了歉,让老先生先船了。
这教习见李易受教,心高兴,对李易道:“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你做得很好。这次岳麓书院千年盛典,原人杰几乎都来了。而且,开荒团的李易司令也要来。你这样无礼的举动,真被李易看到了,不是丢我们楚地读书人的脸?”
这一句话,让李易的脸更红了。
湘江不是特别宽,可航船走的也不快。这往来一趟,是半个多小时。
岸边等船的读书人,许多是外地来观礼的,并不是岳麓书院的门人弟子。见这年人是岳麓书院教习,都纷纷请教岳麓书院渊源。
那教习也愿意普及知识,对大家道:“咱这长沙,隋朝开始,称为潭州。直到本朝洪武年间,潭州府才更名为长沙府。岳麓书院最早是唐朝僧人讲经所在,后来逐渐转为办学。推算起来,真有千年历史了。宋朝潭州太守朱洞在僧人办学的基础,由官府捐资兴建,正式创立了岳麓书院。后来宋真宗召见岳麓山长周式,御笔赐书了“岳麓书院”四字门额。”
大家恍然道:“原来是皇帝题匾的。烦请教习再讲讲这朱张渡吧。”
那教习道:“宋朝一代理学宗师朱熹,来访岳麓书院山长张栻,与张栻每日论学,这是历史有名的“朱张会讲”。论学地点在湘江那边的岳麓书院和这边的城南书院。前来听讲者络绎不绝,时人描绘‘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这次会讲,可算是咱华夏化史的盛事。两位宗师往来的渡口,是诸位脚下的渡口。从此,这里改称朱张渡了。后来的王阳明宗师,又是走这朱张渡,到我们岳麓书院讲学。”
一位老者感叹道:“我是万历二十二年举人,这次听闻岳麓书院要走出长沙,走向海开许多分院,教化万民,这又是千古盛事。老朽有幸适逢其会,这次是应山长号召,到海做教师的。当年宗师朱熹、王阳明,能来长沙讲学,现在我辈沿着先贤脚步,走出长沙讲学,与有荣焉啊。”
这时已经又有许多人等在这里,许多人都是岳麓书院弟子门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岳麓书院的那位教习也兴奋道:“这次盛会,李易司令将从日理万机拔冗,专程赶来参加庆典。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天下人谁不明白李易的身份?
虽然李易没有登基称皇,可是万历帝更强势。而且开荒团战力滔天,这可是开创一个时代的人物。
李易能来岳麓书院,朱熹、王阳明不同。这是代表的当权者对书院的认同。
本朝开国之初,朱元璋奉行“治国以教化为先,教化以学校为本”的政策。重视地方官学的复兴,不倡导书院教育。没有了支持,学院成了无本之木。这一下荒芜沉寂了百余年。最近几十年,才重新振兴。
实际,书院相于普通学校,是后世的大学。
高等学府和普通教育不可偏废。仅仅是朱元璋个人好恶,会影响国家教育走向。后世的化浩劫,在全世界拼命兴办高等教育的时候,反其道而行,关停了大学,是明显例证。
李易如今,希望岳麓书院走出去,把普通教育抓起来,也是个人好恶。这些当权者对教育的影响,大到极点。这怎能不让岳麓书院的师生,在忐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