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鼓没响,你们另想别的法子!”
说话间,城内各处开始爆发出喊杀声。敌人大军入城已经确定无疑。
严勇抡了抡手臂,也不助跑,小弓步站在院心,开始向外面投弹。几个士兵站在旁边,把自己手准备好的手榴弹不停的递给他。
陆新见一颗颗手榴弹腾空飞起,没入那黑沉沉的夜空。转眼外面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
一气儿投了十多颗手榴弹,严勇叫一声“我去也”,朝着东墙助跑窜起,攀住三米多高墙头,一翻身,人已经不见了。
陆新忽然叫道:“诶呀,严勇忘了拿长兵器!”
李胜石道:“他是要最快速度冲过去,能避避,不能避硬抗,实在不行才会用短兵器格挡。又不是对阵杀敌去了,带得什么刀枪棍棒这些长家伙。”
陆新担心道:“严勇没事吧?”
李胜石道:“没事。他若突围不了,咱们谁也过不去。”说着对大家道:“准备好突围。一会儿炮手听我命令,打光你们的20枚炮弹,也跟着队伍,丢下炮突围。”
一个炮手道:“咱们这八门小炮,带着吧,不碍事,不能便宜给敌人。”
李胜石道:“没有炮弹,他们得到炮管子也没用。咱们还会打回来的,他们不仅要把炮还给我们,命也要送给我们。你们一会儿也需要拼命,不能带着这玩意儿。一会儿你们两门炮一组,分别定点100米,150米,200米,250米,最快速度轰光炮弹。记住了?”
几个炮手齐声道:“记住了!”分头去架炮调试数据了。
陆新感觉自己两腿发抖,也弄不清是紧张的还是兴奋的。
陆新也一直有征战沙场的梦想,可当这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他现在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贪吃狗肉,离开他自己的老巢。他发现,哪安全也不如自己的老巢安全。看看刚才活蹦乱跳的几个战士,一转眼失去了生命。现在还有一个躺在廊檐下。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什么叫度日如年?他开始有感觉了,这一刻钟,真的是每一秒都过得太慢。眼见大家都忙忙碌碌,只有他一个,傻站在这里。
陆新不禁在想:应该是自己拖累了大家。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有失,很可能李胜石一开始会命令大家直接冲杀到南门,让敌人来个措手不及。
可是有了自己,李胜石有了担心,他怕在南门下鏖战,时间一长,危险加大。
他看向李胜石,见李胜石也给自己套了一件棉甲,却没有其他锁子甲、板甲什么的,其他战士翻找出的也都是棉甲。
棉甲制作标准是取七斤棉花,将棉花用水浸透,反复拍打,做成很薄的棉片,棉片再夹杂铁片,然后缝厚实的棉布,内外用铜钉固定。
这棉甲防护性可差强人意,远不如铁甲。尤其是入夏暑气蒸腾,更没人愿意穿这个阵,捂也能把人捂个半死。
总兵府里是有一个甲胄库房的,陈允撤退得匆忙,拿走了值钱的甲胄,丢下了一些棉甲、头盔,开荒团的火枪兵本没有甲胄,平时倚仗火枪犀利,也不穿甲胄防护,可今天这漆黑的雨夜,火枪装填弹药慢得多,要突围很显然要短兵相接。甲胄的作用凸显出来。
陆新走过去,想拿起院内一件没人穿的棉甲,单手一提,居然没提动。李胜石笑道:“这制式棉甲里面有七斤棉花,铁片铜钉四斤,再加厚棉布,现在地雨水一浸,得有20来斤重。你这小身板儿,不要想再穿一件这样甲了,会跑不动路。”
陆新尴尬道:“我是试试重量,谁说要穿这甲胄啊。”
李胜石随手把一顶铁盔扣在陆新头,压得陆新头向下一低。边替陆新系住带子边道:“其实你身的叫甲,这个头盔叫胄。这头盔也有好几斤分量。戴安全些。”
陆新怪道:“你戴的头盔怎么这样花俏?”
李胜石道:“我带的是将军盔。将军要听各种声音做出判断,所以这头盔耳孔开得特别大,盔顶这特殊的璎珞,也是为了和普通士兵区分开。”
陆新叹道:“战场弄得这样特殊化,这是插标卖首,生怕敌人不知道你是主将啊。”
李胜石摸摸自己盔顶,道:“没办法,自己人也需要能分辨出主将在哪。”
大家穿戴好,有的检查火枪的刺刀稳固程度,有的试着拔出倭刀,看看在腰间的位置是否妥当。几个炮手也调试完毕,只等严勇的战鼓响起。
严勇翻墙头,并没有跳下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