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自己罪莫大焉。算灭了李胜石一个师,恐怕也未必得到什么好了。
李梁是光海君得意子侄,这朝鲜第一勇士身份,在军队威望很高。将来统领一道或者封王都有可能,现在死在这里,自己受到皇帝的怨怼可想而知。
申桂虽然背景并不深厚,但好箭手难得,神箭手更是几十年才会有一个。这样的人也死在这里,自己也难辞其咎。
这些扔开外,那边还有一个不停念叨“李胜石来了”的疯王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陈允困兽般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
张目理解陈允此刻心情,道:“收回庆尚道,是各方兵马一起的功劳。折了李梁和申桂,虽然是末将指挥失当,最终还是要着落在您的身。却是大人您的过失啊。”
陈允胡须颤动,愁肠百结。隔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牙道:“国事为大。陈某此心可对日月,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李胜石现在怎样了?”
张目道:“这李胜石非人也!末将亲眼见申桂带着两个弟子,在李胜石和李梁大战的时候,偷袭李胜石,李胜石了申桂的箭后,还是带伤击杀了李梁。天下竟有如此神勇的人,真是不可思议。大人,您也亲眼见了他前面已经杀了多少咱们的军兵,这人好像铁打的。。。。。。”
陈允见张目答非所问,叹口气,再一次问道:“李胜石现在生死如何?”
张目道:“李胜石受伤确定无疑,但是当时李胜石一个手下勇不可当,杀了申桂和几个弟子,又杀了李梁部属,当时末将见李胜石拄着李梁的长枪站在那里,后来他们两军汇合,不知道李胜石到底怎样了。”
陈允阴沉着脸道:“此人不除,终是朝鲜心腹大患。”
张目道:“末将听说李胜石并不是李易手下最厉害的猛将,甚至在猛将都排不名号。排的号的十五个人都是李易赐名的。”
陈允怒声道:“不过是外人胡说而已。李胜石不是李易手下猛将,怎会让他一个师镇压一国?再说,猛将什么时候像萝卜白菜一般不值钱了?杀了李胜石,是断了李易一臂,也会震慑李易对朝鲜的贪念。我们争取在陆杀了李胜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海有洋人战舰,可让李胜石登战舰,龙归大海,有了变数。你赶紧把釜山城清场,剿灭其他开荒团的军兵后,内外夹击李胜石残部!”
张目拱手领命去了。
陈允半跪下,看着李梁,看着李梁死后还面容惊愕,死不瞑目。陈允凝视良久,才抚下了李梁的眼皮。
李梁全身几乎看不见任何伤痕,只有抬起他的下巴,才能看见他塌陷的喉结。
惟其如此,陈允才更惊诧李胜石的战力。可以确定李胜石右胸箭,而且的是神箭手申桂的箭。这样重伤,没耽误他杀了朝鲜第一高手李梁,这样猛将在,怎能不让人心情忐忑?
忠王李贤漫无目的走了过来,一帮随从撑着巨大油纸伞,不知所措的跟着。
陈允有些鄙视李贤。五里坡李贤摆足了和士兵同甘共苦的架势,现在怎么撑伞了?
可是看看李贤呆滞的眼神,他又充满了同情。李贤被那个恶魔李胜石吓傻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恢复回来,现在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李贤不是没见过战争场面的人,20年前,和日本人也曾血战多场。可那时李贤血气方刚。
这些年李贤笃信佛教,讲究的是心平气顺,以和为贵。现在督军,纸谈兵,头头是道。可连续几天休息不好,又强行军数十里,淋了半夜的雨,精神萎靡。再突然间,碰到李胜石这样恶魔,让他心旌摇荡,走火入魔了。
李贤这时走了过来,看定地的李梁道:“李梁,两军对垒,你怎么还有心酣睡?大好男儿,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你去,取那李胜石项人头,我在皇驾前保举你出任一道总兵。”
陈允赶紧行礼道:“忠王千岁,李梁太累了,歇息一刻,情有可原。您看,是神箭手申桂不是也在酣睡?”
李贤看看并排躺在地的申桂,皱皱眉头道:“两军阵前,贻误战机,可是大罪。陈允,你赶紧叫醒他们,齐心协力,拿下李胜石要紧。”
陈允道:“李胜石已经被他们打成重伤,不然他们哪能累成这个样子?您听听,城内的敌人都被我们杀光了,已经没了声息了。”
李贤转动着脑袋,仔细听了一阵,果然没有了杀声,才问道:“李胜石已经死了?”
陈允这个时候,已经不想什么欺君之罪了,回道:“死了。”
李贤脸终于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