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开荒团围的圈子太大,把观众也控制在里面。谁还敢跑?前车之鉴都在地躺着呢。
现在看局势稳定了,张直一千多人乖乖做了俘虏,被人家训话,胆大的靠近些看热闹。见开荒团的人并不拦阻,大家都涌了过来。
任何时代都不要小瞧看客的胆量。后世警匪枪战,也会有许多人冒着风险挤在警戒线旁,举着手机做战地记者呢。
现在这个时代,看客安全性后世还要高,因为娱乐事件少,自然热情也更大。
李胜俭见万的群众站在旁边,立刻摆起高姿态,外交辞令都憋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大明的官军弟兄,不要紧张。开荒团和大明是友好的,而且要世代友好下去。那个友谊长存,万古长青,那个。。。。。。”
李胜俭有点儿卡词,恨自己没好好学化。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拽也拽不下去了,干脆说点实际事:“你们看,那五个受伤的人咱们都在救护,是吧?”
张直这些人已经看见受伤的确实被救护,不过不耽误腹诽:“什么友好?友好还放枪放炮?相信你胡说八道才怪!咱们才是抱着友好的愿望来的,没看见咱们秋毫无犯吗?”
李胜俭看见这些人脸色郁闷,有些不高兴,道:“听说你们今天和武校的弟兄有了摩擦,武校是开荒团的武校,攻打武校,是攻打开荒团。你们是不是要向开荒团开战啊?是不是那个万历老儿派你们来和开荒团决一死战的?啊?”
张直吓得一哆嗦,这个帽子可扣大了。自己认了这顶帽子,被皇帝知道了,肯定是抄家灭门的罪。谁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们还敢老虎头拍苍蝇,不是作死是什么?
别的人也明白了这个帽子认不得,纷纷道:“李军长明鉴,咱们是私下斗殴来着,不是什么开战。您看您来之前,咱们一草一木都没破坏,死了自己一匹马。”
李胜俭不悦道:“死了马还要我们赔吗?你们认得我嘛?”
张直回道:“早听说过李军长。”
李胜俭点头道:“当年,老子带了800人,在京师杀了你们不知多少禁卫军。还炮轰了紫禁城,皇帝老儿也没给俺定什么罪,今天俺要杀你们一千多人,你们猜,皇帝老子会不会给俺定罪呢?”
这可是猛料!
谁都知道李易当年大闹京师,可是却不知道是眼前这个李军长带的兵。一下子,满场都是吸冷气的声音。800人,杀人无算,这可是魔王转世啊。
张直现在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当年他有好几个酒肉朋友死在这个李军长手里,今天算找着正主了!
张直猛地踏出一步,李胜俭眼里精光一闪:看来大明还是有不怕死的血性汉子,自己没吓住人家。
可紧接着,他的感知崩溃了。张直噗通跪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小人张直,在东厂管事,不是什么官军,您可别拿俺当官军待。今天小人有眼无珠,开罪了立擂的好汉。劳动了您李军长大驾,要打要罚,小的都认!”
张直可不是傻子,这个李胜俭,当年在京城是个疯子,杀了多少人一直保密。可他知道用许多马车拉了两天尸体,葬进万人坑,街道的血,几天都冲洗不净,血腥气能呛人一个筋斗。大明从那时起,再不敢给开荒团脸色看,打得太疼。
这样狂人杀他一个张直,肯定一点心理压力没有。朝廷里也不会有人替他鸣冤,恐怕万历帝还会追究他私自挑衅开荒团的罪,连累到父母妻子,最终要给开荒团一个交待什么的。
他不过是皇帝爪牙的一根汗毛,剪了没人会心疼,恐怕只有人高兴空出了一个好职位。现在只能自救了。所以张直很机智的说出“要打要罚”,可没说“要杀”那两个字。
李胜俭用马鞭轻敲另一手掌心,阴沉着脸,斜睨着张直道:“今天如果不杀一儆百,以后大家都学你,咱这武校还开不开了?”
张直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坏了,这魔王动了杀心了。他赶紧爬前一步,额头碰地嘭嘭响,哀求道:“李军长,您大人有大量,以后我是武术学校一条狗,谁敢到武校闹事,是我张直不共戴天仇人,我张直拼死也要做了他!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张直说着说着带了哭音道:“我有高堂白发苍苍,下有三岁孩童活裤裆。。。。。。”
李胜俭被这最后一句表白逗乐了,阻止道:“住口,少拿说书的套话糊弄我。这样,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人头,每人罚20两银子,没带钱可以,把这一千多匹马压在这里,回去筹钱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