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乾极宫内,寒意渐浓。天武帝独坐御案前,案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各地奏折。窗外的梧桐叶片簌簌飘落,更添几分萧瑟之意。
连日来,天武帝都在这里独自沉思,拒不见任何臣子,就连太子宗邺文也吃了几次闭门羹。他心中明白,太子监国期间表现出的能力已远超预期,朝野上下无不交口称赞。然而这份赞誉之声,却令他内心愈发忐忑不安。
"来人,传张太医。"天武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沙哑着声音唤道。
须臾,年迈的张太医匆匆赶来,为天武帝把脉。"陛下近日心神不宁,气血郁结。老臣斗胆问一句,可是为了传位之事烦忧?"
天武帝苦笑一声:"张卿跟随朕多年,自然明白朕的心思。太子之才,确实非凡。只是"他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前,望着飘零的梧桐叶,"只是朕若让出这江山,宗室、功勋、甚至朝臣是否能安然接受?朕若再犹豫,只会徒增变数。"
张太医拱手道:"陛下圣明。老臣以为,正如这梧桐落叶,顺应天时,反而是护佑江山社稷的上策。"
天武帝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传太子即刻觐见。"
乾极宫内,灯火通明。宗邺文跪伏在天武帝面前,内心忐忑。父皇闭门不见,必有深意。今日突然宣召,怕是已有决断。
"太子,平身。"天武帝的声音略显疲惫。
宗邺文缓缓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天武帝示意他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这罕见的亲近举动,令宗邺文心中一震。
"这是西域进贡的沉香乌龙,你尝尝。"天武帝轻抿一口,"你可知道,为何朕这些日子不见任何人?"
宗邺文小心翼翼地答道:"儿臣愚钝,不敢妄测圣意。"
天武帝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子,这些年你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你以经略司稳地方,以巡察使肃风纪,以东宫立威信,确实不负储君之名。但你可知,朕最欣慰的是什么?"
宗邺文屏息以待。天武帝继续道:"是你明白权力的真谛。权力不是用来逞威风的,而是用来守护这片江山的。你能在监国期间力排众议,推行改革,体恤百姓,这份胸襟,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度。"
听到这番夸赞,宗邺文内心激动,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恭敬:"父皇之恩,臣铭记于心。臣愿以性命守护大殷江山,永不辜负父皇期望。"
天武帝点点头,话锋一转:"然而,宗室余党未清,功勋心怀不满,朝中虽表面平稳,实则暗流汹涌。特别是你那三弟宗邺晟,近来在暗中频频活动。朕若传位于你,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消息传出的那一刻,整个皇城都沸腾了。
东宫内,苏子恒正在向宗邺文汇报各方势力的反应:"殿下,东宫一系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但宗室派已经开始暗中串联,尤其是宗邺晟,他们在江南和东南布局已久"
话未说完,宗清婉匆匆赶来:"殿下,锦衣卫刚刚截获一封密信。宗邺晟已经联系了京城守军中的几个将领,准备在传位大典上生事!"
宗邺文眼神一厉:"传令东厂,即刻对宗邺晟府邸进行搜查。另外,京城守军暗中勾结宗室,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与此同时,定远侯府。
李彦忠看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紧锁:"宗邺晟这是在找死!传位大典上闹事,简直是自寻死路。"他叹了口气,"罢了,功勋一系还是要明哲保身。传令下去,所有人都给我安分守己,莫要参与其中。"
深夜,东厂行动如闪电般迅速。
夏桓带领一队精锐,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宗邺晟的府邸。就在他们准备拿人时,府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好,有人要逃!"夏桓厉声喝道。
一队人马从后门冲出,为首的正是宗邺晟。然而他们刚冲出府门,就撞上了早已埋伏的锦衣卫。刀光剑影中,宗邺晟虽然武艺高强,但终究寡不敌众,被生擒活捉。
府邸搜查很快完成,一箱箱密信被找出,其中不乏与京城守军勾结的证据。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居然在地窖中发现了大量军械。
天亮时分,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到了天武帝耳中。
"大胆!"天武帝震怒,"朕待他不薄,他居然想在传位大典上兴兵作乱!传旨,即刻将宗邺晟削去王爵,贬为庶人,永远监禁于宗法司!其余同党,一律严惩不贷!"
终于,传位大典这一天到来了。
大殿内,群臣济济,香烟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