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枫静静地躺在床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他那稚嫩的小脸蛋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双眼微微弯曲成月牙状,仿佛正在做着一场美妙无比的梦。
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漆黑亮丽,惹人怜爱。
在他的梦境里,一只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的鸡腿出现在眼前。
这只鸡腿肉质鲜美多汁,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弥漫在整个空气之中。
褚枫紧紧抓住鸡腿,将它凑近嘴巴,深深地嗅了嗅那股无法抗拒的香气。
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然而,就在牙齿即将碰到鸡肉之际,一股清泉般的口水却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滑落……
"臭小子,你怎么还咬人啊!" 睡在另一边的褚天突然被惊醒,猛地缩回脚坐起身来。
由于动作过猛,原本沉浸在美梦中的褚枫也被带得滚向了床铺的另一侧。
褚天在黑暗中伸手摸索着,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一个大约有一尺长的圆柱形物体。
他拔掉塞子,轻轻吹了几下,只见一团微弱的火苗在手心跳跃而起。
紧接着,褚天点燃了摆在床边石头台子上的一盏油灯,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昏黄的光芒。
整个房间慢慢亮了起来,褚天扳着右脚,看了看自己右脚大拇脚指头上深深的牙印,上面湿漉漉的,分明是弟弟褚枫的哈喇子。
又看了看褚枫正揉着一双惺忪的睡眼,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突然想起来今天白天爹和弟弟去镇上旺盛酒楼看自己时的情景:
在酒楼一楼大厅,父亲正和柜台里的陶掌柜作揖打着招呼:“天儿来贵楼二个多月了,我也早该来拜谢一下陶掌柜的。还请陶掌柜多多包涵啊。”
身材圆溜溜陶掌柜大圆脸上堆满了笑:“九松堂的褚大掌柜吩咐的事,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褚天这孩子才十五岁,真是又勤快又懂事,来酒楼的时候这么短,在前堂会招呼客人,在后厨还能帮大师傅打下手呢。”
褚天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正好看到了在父亲身后的小褚枫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靠窗的几个客人。
其中一位客人正撕下冒着热气的鸡腿,大口大口地朵颐着呢。
褚枫当时留着哈喇子的样子和现在是一模一样。
褚天帮褚枫擦去嘴角的口水,拍了拍弟弟的小脑瓜:“枫弟,醒一醒,做梦吃烧鸡了啊?”
褚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咋的啦,大哥?”
褚天笑道:“枫弟呀,你都八岁了,明天咱爹会送你去九松堂医馆,给九松堂的三少爷当陪读书童,你陪着三少爷好好读书,等到年底哥哥发了工钱,就给你买个鸡腿吃。”
褚枫满眼憧憬之色的点了点头,突然俯身下去,低首向褚天脚丫凑了过去,褚天被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了弟弟。
褚枫瞪着像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哥哥:“哥,刚才咬疼你了吧,来,我给你吹吹。”
褚天听了不觉哑然一笑:“我还以为你又想咬我哩!没事,不是多疼,快点睡吧,离天明还早呢。”
“这三少爷以前经常跟着我玩哩,这读书还用陪,是不是要俺伺候他啊?”褚枫嘴里小声嘟囔着,麻利地钻进被窝睡下了。
“枫哥哥,枫哥哥,快起床,快起床,吃饭了!”
褚枫被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惊醒,睁开眼,天已大亮。
整个不足三平方空间里弥漫着白色的蒸汽和玉米面馍馍的香气。
褚枫慌忙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麻利地穿上补着几处补丁的长褂。
褚枫伸了一下懒腰,下了床,跨步挑帘走到外间。
一个身穿粗布兰花衣衫,头顶兰花粗布手巾高挑美妇人正在从冒着热气的锅里往竹篾馍筐里拿馍。这美妇人就是褚枫的母亲名叫李若兰。
妇人身后一名六、七岁的身穿红花粗布衣衫的小姑娘正用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望着褚枫,这小姑娘是褚枫七岁的妹妹褚玥。
“枫儿,去把你们的被褥晒到院里,咱们的厨房太小,潮气又大,今天天好。”高挑妇人看了褚枫一眼,吩咐道。
原来不到十平方的一间石头铺底低矮的土屋,被一排青色泛黄的竹竿夹开两小间,内间铺有一张宽约三尺的小竹床,墙壁和竹竿铺成的屋顶被烟熏得乌漆八黑。
“你阿爹和哥哥下地锄草刚回来,等他们过来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