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灵瞧见。那只不明所?以的江鸥像极了老天爷那无处不在的眼,让她心虚,让她莫名地?害怕。她顿时更加觉得羞耻了,真想立刻就去寻一个没人的角落,把她自?己关上个十天半月的,只要与?世隔绝了,便再没有人能知道今夜的事儿。
可她推不动他,毕竟吃醉酒的人比寻常时候要更重?一些。
她没辙,为了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她只好用力?同那江鸥瞪着眼。可那只是只江鸥啊,哪里知道她眼里是探究的意思,还?是警告的意思。似乎是觉得没意思,又或是因?着船上没有吃食,它跨步转了一圈,用尾翼冲着他们,过会儿便拍翅飞走了。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心一横,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用力?地?往边上一推,才终于得以大喘息着汲取新鲜的空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事儿连一只江鸥都看不下去了,她真是羞得没脸见人!
肩上忽然一沉。她侧目,是他平稳地?呼吸着,陷入了深沉的睡意中。
原来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人承担着这份心惊肉跳,只有她一人看见了江鸥的嘲笑。
她有些恼了,看着面前的少年郎,于是僵着手将他推得远了些。他闭着眼睡得很沉,躺在她的腿上,眼角是已经半干的泪痕。借着月色,她似乎瞧见他的眼下有些微的青。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来白?日里所?发?生的所?有的事,在脑海中,一个胆大而?又荒谬的念头转瞬即逝。
她终于回?过神来,警惕地?一把将他推开?,又迅速地?摸了摸自?己的唇,面上更烫了。
“登徒子,根本就不是酒,就是你哭了!”
絮雨兰舟(四)
次日?约莫辰时, 云翠侧着身?子端着盛了热汤和软巾的洗漱用具缓缓推开二层的门时,入眼的便是她家女郎歪着身?子伏在床榻上,满脸是怏怏的疲惫。
她自然也是瞧见她了, 却瞥了一眼便重新将头?埋进被褥里。“已经到该晨起的时候了啊。”
云翠心里团着疑惑,只?当她是认床, 在这楼船上面睡不习惯, 盈笑着拧了把软巾。“寻常您在府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