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都只会是红着面应下我这难听的玩笑话吧。”
韵文并不理会他,只微微扬了笑,便又是一片沉默。谢安靠在树下盯着?她的面庞瞧了一会儿,忽道:“我向来不是个爱弯弯绕的,我也不想当谁的说客。只是我确实不明白,你为何不接受文伯。”
耳中听见这两个字儿,韵文的肩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她不说话,谢安却?也不等她回答:“先前文伯派人来递话了,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想嫁他。只不过你若不想嫁他,那你又是瞧中谁来了?”
瞧中谁了?非得是瞧中了人儿所以?才不乐意嫁吗?韵文眉眼间霎时有些冷了,淡道:“人人都道三郎君打小聪慧过人清明豁达,我瞧着?也未必,不过依旧是看我们作女郎的低你们一等,凡事都需靠着郎君们罢了。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也没得逃了这怪圈。”
今日一见,她算是彻底断了长久以来自己那份念想了。原先?自己将谢万错认成谢安,瞧他是个清冷温和?的人,想必说得话也不至于让人这般难堪,没成想也是个活得迂腐的。
这样一想,她忽而觉着?籍之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他并不会直言这样实在是冒犯人的话来。
暖风拂过树梢,落了些瓣叶在她发间和手中,只是此刻她看着?这春花,心里越发难受。她不愿再继续待在这儿,只同谢安复又蹲了礼,便转身?朝着?来路返回了。
谢安望着?她的背影,脑中反复辗转着她方才那番话,抿着?唇细细思?索,叹着?气摇摇头。
文伯啊,你真是害惨我了,为了给你们二人牵线,我这牺牲的可大哩!没有二张阿菟的落笔文章,以后可再不帮你了!
韵文一路闷闷地往外面走,可似是真正阐释了何为一步错步步错,她走了许久却?都没有寻到来时的路,反倒是让自己迷晕在这一方院落中了。
额上?沁着?汗珠,她下意识的用手背轻轻拭了一下,却?是手上?锐利的痛。方才那一拳捶得实在?是有些狠了,桃树的身子骨干儿外皮又粗糙,不知觉将她手背磨破了些。
她叹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近来特别爱叹气儿,也更爱哭了些。
于是生生止住了有些委屈的泪,仰着头望天。这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至少没有真的落下泪来不是。
“绵绵。”
那道有些熟悉的嗓音在?她不远处的前方响起,她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到底是作甚么?,怎么?遇事不决不靠自己,反倒是第一时间想起他来了。”
韵文这般想着?,索性继续倔强地仰着头,不去管这声音的来源,直至鼻梁被他轻轻亲昵地刮了一下。“天上哪儿有我好看,还不理我,这婚约还没解除,我还是你未婚夫呢,又不是外人。”
韵文此刻的心跳得飞快,僵硬着?垂眼,看见了面前张开了双臂立着?的人儿。
不是自己听错了。真的是他。
“我来得可有些晚了。”
她朝他慢慢步过去,不知是因自己寻不到路的无措还是因着?方才听谢安说的那些话,她此刻有些想落泪。
脚步堪堪停在?他面前,鼻间嗅到的还是那熟悉的萱草艾叶香气。
“文伯。”
她低低唤了一声,又停了许久才终于道:“他不是他。”
曾经的那个为她折了枝的少年郎,不是谢安,更不是谢万。
籍之伸手将她发间落得瓣叶摘去些,却?并不回应她的话。“有人说过,你是个很勇敢的女郎吗?”
她一顿,轻轻摇了头。可他只是将她头上的木簪重新扶正。“你是个有目标的,你为了它,可以?真正豁出自己去,就算是个不爱客套繁杂的人,也能海角天涯地去找。这若不算勇敢,那该如何定义呢。”
“不论?何时,你是汝南周氏韵文。你只是你自己。”
薇色靥面(五)
其实单听这样一句话, 本不会有恁般大的感触,可此刻韵文心里面那委屈的浪却在一层层不断往上涌。
她向前走了两步,埋进他敞开的怀抱中。
籍之顿着身子, 整个人?有些僵硬,心却跳得飞快。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没有吃醉酒, 没有不情愿。
他呆愣着收回双臂, 轻轻捧着她的身子, 抚着她的头,一点?一点?揉入内心。
在他的胸前, 他感受到了她热盈盈的泪, 扶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在心里面哀伤地叹了口气。
女人?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