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许久未见到韵文了。“你瘦了。”
这话韵文才不信,天天在庾府和在江南这般吃好喝好的?日子?,如何能消瘦下去?“没话说便别硬扯话来,也不觉着?牵强。是你消瘦了才是吧,跪祠堂跪得?”
“可不是嘛!”
他霎时便委屈了起来,想去挽她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却被她略显嫌弃地推开。“我来是有正事儿的?!”
“知道,去寻你阿娘,我都知道。”
他笑得像偷着?得了腥,还被人夸扬了的?餍足狐狸:“这不就?都准备妥当了吗,想走便走。”
浮鳞跃金(四)
他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遂带着她往袁府的西侧门去。她不明所以,疑惑着推开门,赫然瞧见外头是自己方才乘坐的那辆牛车。
“我知你心?里面着急, 这不是赶着在去前厅之前,将事情全都打点好了, 若不然哪里会?来得这般晚。这些日子阿耶阿娘将我罚在祠堂里面, 我也不太清明外面的事儿, 不知周府如何了, 对不起啊。”
满带着真挚歉意的话语在他口中轻轻道出来,让韵文觉得有些不真实。她回?想起以往小时候, 不论是他们谁干了错事说了错话, 永远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将过失推到对方身上,接着便是袁宇犟着脑袋硬着嘴, 将过失全都自?己认下。自?然, 他每回?都免不了一顿打, 她心?里也总会?觉得有些愧疚,便会?偷溜着去她阿娘的房里高斗橱里面寻块芽糖, 再是偷摸着出府去送到他跟前。
“说什么抱歉, 还真是让人觉得不习惯。”韵文轻笑着捂着嘴,他也一道?跟着喝喝地笑,眼?里却出现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伤感。
“是啊, 不习惯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也离了汝南二年, 你也去了外头?转了一圈, 心?性有些变化, 也是应当的。”
韵文深吸一口?气,蓄了力往他腰间挠了两下。“都说了不习惯了, 你还伤感呐,可我瞧着你还是原来那个袁小胖,哪里有变过,你可莫要学着人家外头的人那样瞎说。”
袁宇听罢,有些无奈。“泰山郡还去不去了,若是再晚些时候走,便真的又要被?我阿耶阿娘扣下了,到时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你敢?”
这话她最是听得进去了。韵文于是猛地摇摇头?,拉着他的衣袖便往外头?跑去,然拉了好几?下都没能拉动他几步。她有些疑惑,“走呀?怎得不动步子的?”
他却难得地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立在那西侧门的门槛后边望着她。韵文也只好定定地回?望过去,他面上没多少表情,然因着平日里他是一直很爱笑的缘故,她只依稀觉得他应当是在笑着的。
就这般对着相望欲要落进微蒙着出神?的时候,袁宇却终于发话了。“绵绵,你是真的觉得我没有变吗?”
韵文有些奇怪,理?所当然地应答:“这还能有变?人还是原来那个囫囵人,没缺胳膊没少腿的,除了真实是瘦了许多,嘴也不再那么欠了,哪里有变?这不是好好一个人立在这儿吗。”
袁宇听着这话,觉得心?里一截截地凉了下去。“你向来都是个聪明人儿,就是我阿娘那种不太招人讨喜的性子,你都能将她哄得舒舒服服的,我不信你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他那向来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被长长翕动的睫毛挡去了辉光,转而换了个话柄子去问她:“此番下江南,感觉如何?”
“其实也并不如何,扬州潮湿闷热,天上总是雾蒙蒙地落雨点,打在身上难受得紧,还是咱们汝南好。”
袁宇听着她这话,也只是点点头。“江南是这样的,气候没有咱们北面干爽,人也没有咱们北面的爽利。”
“我明白了。”
明白?韵文不解地歪着头?,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呢,他在明白些什么?她有些纳闷,一个平日里就差将心?里想的所有东西都写在面上的人,怎么今个儿是一点儿都瞧不出他哪里有明白的意思??
他薄薄地叹了jsg口?气,再次扬起头?来时已经只剩下那同往常无异的露着牙的笑,明媚而灿烂。“不是说好了要走的,怎得又不走了?”
韵文气急,杏眼瞪了巨大。“这不是你脚下生了根,你不走,我哪里走得了呐!原先?不是说了同我一道?去泰山郡的,我等了你恁久的功夫,你当姑娘我真是有这般好的耐性?”
“少来,想让我陪你去,直说便是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本公子今个儿心情好,大发一下善心?,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