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台阶,立在庾皇后的左手边。“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蹲地歪扭随意?, 头上簪着的珠翠步摇却并没有?晃得凌乱。庾皇后像是早都习惯了她这副模样, 眼皮都没抬一下?:“端妃妹妹今日这个安,请得倒是晚。”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也是因着昨个儿夜里?忙着为陛下?抄祈福的经文?, 烛台点?久了,今个儿自然起得晚了。”
庾思晚顿了顿, 语气逐渐染上了埋怨。“倒是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唤了这样多的人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臣妾不过入宫数月, 如今陛下?身子不爽利,臣妾也还在努力为大晋、为了陛下?虔心?祷告着, 倒是皇后娘娘如今像得了空了,还有?闲心?在暴雨里?赏花。臣妾原本想着,总得有?人替陛下?抄着经文?,昨日夜里?这才回了娘娘的邀帖,倒是没能料到娘娘是非得让臣妾来上这一遭,硬架也得架过来。”
在场的个个儿都是人精,庾思晚这话里?面曲里?拐弯的讥讽,让众人打量的眼神再?度在庾皇后、端妃与如今的顾大夫人之间打转。韵文?立在庾思莹的身旁,自然能感受到身侧空气的略微炽热,微微皱着眉,将庾思莹往自己的身后拽了拽。
这三人同出一族是不假,但后宫嫔妃和世家郎君的嫡妻夫人还是很不一样的,隔着深厚的君臣之别,她们皇后与端妃之间的事儿,关她的连琢什么事!
于是在看见琅琊王氏的大夫人罩着吴郡顾氏的大夫人后,众人似是觉着没什么意?思,便?重新将目光落回到庾皇后的身上,等着她对庾思晚那兴师问罪的话语做出回应。
庾皇后过了许久才终于吭声。“雨里?看花,好看呀。”
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庾思晚觉得自己被耍了,火气瞬间上涌,刚想再?度阴恻恻地用面上的漂亮话来戳庾皇后的心?窝,却看那坐在主位上的人微微张着红唇,叹了口气。“人齐了。”
众人前?一刻还在奇怪,什么人齐了,下?一瞬那些握着兵器靠着大殿的墙面候着的侍卫们便?动了,一个个儿地将锋利的剑刃架在众人的脖颈上。
韵文?与庾思莹在绝对的武力下?被迫分开。庾思莹的脖颈间被抵着一柄长剑,韵文?瞧得仔细,那剑刃较圆盾,不太容易伤着人。
她没法转头,只能转了眼珠,瞧着主位上庾皇后那带着温家二?房夫人的血迹的鞋履。
庾思莹到底也是个从小到大不知往未央宫里?面跑了多少次的人儿,不论庾皇后今日如何挟持众人,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份情意?还是在的,也算是在庾皇后今日这极致的冷漠中唯一尚存的一丝温情。
庾思晚亦是被人用锐利的长剑逼仄着脖颈。她有?些慌,但更多的还是怒。“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什么意?思?您挟持这些官眷们也就罢了,臣妾到底也是这大晋朝的端妃!”
她的言下?之jsg意?,便?是旁人死不足惜,但自己是后宫妃嫔,皇后就不怕落下?个弑杀嫔妃的罪名吗?
众人听?着庾思晚这话,心?中齐齐往上提了口气,可碍于各自脖颈上被紧紧压着的剑刃,这会儿是生怕自己微微动一下?,脖颈上的皮肉便?会被割裂,这辈子便?要交代在这方宫殿之中了。
于是官眷们那一双双的眼都像是淬了毒,怒瞪着那大殿前?面的端妃,而庾思晚同样也是怒瞪着一双眼,想从庾皇后那冷漠地没有?一丁点?表情的脸上读出解答来。
众人没能等到庾皇后的回应,却听?见身后大殿的高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边笑?一边拍着掌。
“皇后娘娘,这趟赌注,您竟然赢了呢。”
被挟持着的一众官眷们依然在惊恐中发懵,只有?庾思晚在听?见这道?声音后,整个人先?是一颤,随后眼里?迸出亮光来。
庾皇后瞧见那逐渐往自己跟前?走过来的人,抿着朱唇,声音清冷。“柳神医算得精妙,本宫……”
她的眉眼间满是不甘,咬了许久的唇却吐不出那后半句话来。
那面容消瘦有?些蜡黄的男人立在大殿中,笑?得阴粲。“皇后娘娘,原先?您可是答应过的,若是今日这些官眷们有?一个没能来,便?要任由臣差遣的。今个儿是您赌注赌赢了,怎么还不高兴呢?”
庾皇后死死捏着主位把手前?的雕刻碧玉圆球。“既然是本宫赢了,赌注里?也没说要了这些官眷们的性命,还是将她们放了吧。”
韵文?心?中有?些惊慌。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