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一家人,你随着她唤便是。我让下人们备了点?酥酪和饼子,你一贯生?活在北方,这南方的水稻不一定吃的习惯,这些日子你也?就先将就着用点?吧。”
韵文点?了点?头,借着王霭的手上?的力慢慢下了牛车,却还是不太肯挪步子往府衙里面跨。
“大嫂嫂,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她看着王霭的眼,看着靠近江南附近已?然与洛阳有了不同样式的屋檐瓦砾,满眼都是悲伤。“我不会管理家宅,我不会管理下人,我更不知道如何应对?二房的侵占。琅琊王让籍之回安成郡待命,我如今又?在寿春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样的局面,王敦定然是要欢喜地飞上?天了。”
韵文心里窝得难受,连着胃里也?不适地搅起来。王霭替她轻拍着后背顺着气儿,好半晌才平复如初。“大嫂嫂,你出自太原王氏,与琅琊王氏出自同根,我如今自己这头的事?儿都没顺平,却还得麻烦你,真是越欠越多了。”
王霭却不以?为然,只笑着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你就是太担心自己办错事?儿了。你想想你自己,汝南周氏的大家闺秀,当年我嫁给?庾家大郎君时也?不过才十五的年纪,比你如今还要小?上?一岁呢,对?于那些管理后宅的事?儿,也?没比你明白到哪里去,自然也?是碰到了许多磕磕绊绊的事?情,也?发愁过,失眠过,这不也?平平顺顺过到了今日?”
她慢慢拉着韵文的手,踩上?门前?的石踏,再缓缓跨过门槛。“再者,你从汝南周氏嫁到琅琊王氏,便算做王家人了,我从太原王氏嫁去颍川庾氏,如你这般谋算,如何还能算作是王家人?”
韵文依然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脚尖。“可是我愧对?桓夫人,愧对?婆母……”
“愧对?什么?是我们愧对?你才是。”
韵文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一僵。她听见有人奔向自己,一个拉住她的胳膊,一个慢慢停在了自己侧后方,恍惚着问出口:“我是又?昏迷过去,眼前?又?浮幻象了?我怎么听见婆母的声音了?”
她抬起头,瞧见立在庭院中央的卫漪,又?是看见了正拉着自己手肘的寻芳和一贯只立在侧后方的云翠,分明是真真切切的人,却越看越觉得不真实?。
王霭见状,戳了戳她的脸颊。“其?实?尔风来将文伯的事?儿告知于我们时,我们便立即带了牛车出来寻他了。巧的是在半路途中遇见了庾家的马车,原本只是想交递个帕子,只当是同婆母寒过暄了,不巧她说你也?顺着那要出事?儿的方向去了。婆母心里面着急,干脆先让我们带着你的两个侍女回了知府府衙,安顿妥当后才复又?出发来寻你们的。”
她看了一眼卫漪,转头又?同韵文解释道:“后来婆母在半途中又?遇见了翻了车的姑母,于是干脆带着她亦是托付在了我们这儿。这会儿夫郎应当是才随着婆母一道返回颍川去了,这一来一回,约莫今天夜里才能回来,你便安心吧。”
韵文看着眼前?的几人,心里那股踏实?的感?觉终于一点?一点?开始填满她空得已?经有些皱瘪的心。她很?想哭,却实?在是哭不出来。
这几日她流的泪都能抵上?她过往半年的量了。
王霭亦是不说话,只静静拉着她的手,慢慢将她往饭厅里带。
那桌上?,有洛阳的菜式,淮南的菜式,亦有汝南的菜式。
“这汝南的烙饼还是姑母做的呢,她说你往日在家里面总是爱捣jsg鼓这个,多瞧了几眼,失败了几回,也?就略微会了一点?皮毛。”
韵文一双眼再度发干,哽咽得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
卫漪见她只是双手抱着烙饼却不吃,有些担忧地多瞧了她几眼。“我也?是头一回做这个,若是你觉得不对?,便扔……”
“母亲,大嫂嫂。”
韵文慢慢开口,声音微颤。“我想家了。”
“我想汝南了。我想我阿娘了。”
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出声。
韵文又?跟着叹息了一声。“也?不知父亲如今怎么样了,好不容易回了汝南,当是一路平稳顺利的吧。”
她这样说着,饭厅外头却逐渐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得众人心里逆出不少倒刺儿似的毛躁。
门房侍从跑得急,一进来便瞧见里头面色都不是很?好的几人,只好硬着头皮弯下腰赔罪。
王霭皱了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门房侍从吞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