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担架床后头低眉顺眼,像个犯了错的学生,让人提不起戒备。
站着的逆来顺受,躺着的脸色灰败。
祁连额头上冒着冷汗,颧骨上不知被他在哪撞出一大块淤青。衣服上的血迹和水渍已经干了,只剩下了哆嗦的力气。看着他的脸,萧山雪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不过哨兵们顾着小声议论祁连,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小表情。
草芥性命苟延残喘,天之骄子跌落神坛。
“挺惨的,这事本来轮不到他去。”
泡面哨兵瞟了祁连一眼,没出声。
紧接着那人又说:“晕着呢,怕什么?还能翻了天?”
“翻不了天,等醒了三席的位置也换不了你。”
“是站长侄子要调岗了还是那些个老兵要退伍了,哪儿轮得到我?”那个哨兵的样子像是要对着祁连的脸啐一口,“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装疯卖傻的样子。”
萧山雪听在耳朵里,觉得祁连真可怜。
拐过走廊拐角就是白噪音室,门口站着两个脸生的哨兵,给萧山雪简单搜了个身,没抢走他的苹果,像是给他留了个人情。司晨从白噪音室里走出来,看样子是检查完设备了。
“祁连是河蚌哨兵,你小心些。”
萧山雪默默点头,走进房间的一刹那门就关上了。
天花板上垂下来一条机械臂,解锁控制环。萧山雪揉了揉脖子轻轻吸气,这下指印终于得见天日,微微酸胀起来。
这是个光线昏暗的房间,墙上布满吸音的深灰色软包材料,底下恐怕是脑电波屏蔽仪和高压电网。面上看着柔软无害,敢跑就是死路一条。
祁连是被电子锁捆在床上的,旁边有个桌子,放苹果刚刚好。房间角落的监视器红点闪烁,像是土匪寨子里的营火;而房间里的白噪音不一会儿就关了,这是司晨无声的催促。
她就在外边盯着监测仪。
好在萧山雪也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他动作麻利地坐在祁连床边,卷起袖子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臂,用右手指尖触碰祁连的眉心。
精神力是不可见的,监控室的人盯死了脑电波监测仪,另一人打开了机械臂上的高压电开关。过载的三席哨兵和囚犯向导像是笼子里的小白鼠,被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萧山雪闭上眼睛又睁开,睫毛闪了闪,放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