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来,冰凉的风却又直接吹进喉咙里,逼得他咬紧牙关。
莫林看他这副样子,真是愉悦极了。
“是,老爷子,您年纪大,我就得伺候您。我不是说了么?您喊一句,我马上滚蛋帮您按引爆器,后院楼里头老的少一块上来陪您。”
说着莫林抬脚,猛地跺下去,痛得陈文广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这都不吭声,您这不是挺满意的么?”
莫林还想说些什么,可这这时候腰间的对讲机里传来狙击手的声音。
“老大,野狗来了,要不要击毙?”
莫林立刻将陈文广弃之脑后,转身看着监控画面,摘下了对讲机。
“几个人?”
“一个,”狙击手道,“白雁不在。”
他们叫的还是萧山雪的代号。
莫林思索片刻,道:“别把白雁惊飞了,放他进来。”
不多时门口的画面里祁连突然出现。
他跟门口抽烟的小王打了招呼,旋即进了前院楼里。即便跟莫林相距不到五十米,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他却像丝毫没有嗅到危险般跑去跟李牧莎搭讪。
两个中年人背对背坐在长椅上生气,杜钰夹在他们之间一脸生无可恋。祁连不好去打扰他,笑了一下权当打过招呼。
“李姐,”祁连道,“要帮忙吗?”
“欸?祁连?”李牧莎脸上只有意外,看不出一丝紧张,只像是碰到了个远房亲戚,“不用帮忙,我这儿刚调解好。话说你怎么来了?你家小朋友呢?”
“我们出门的时候碰见条撞断了腿的流浪狗,他非要抱回屋子里才肯走,我怕耽误事就先一步过来,”祁连挂着笑脸,谎扯得自如,“陈所说要我找他拿几份老档案搬过去,还有新办好的身份证。姐你知道在哪儿么?”
“啊?新办好的身份证?我怎么不知道?”
李牧莎想了想,说:“要是有的话,估计都在后院楼里。不过陈所今天去了二楼办公室还没下来呢,要不你先去找他问问?”
祁连慌忙摆手:“姐,我今儿早上才被陈所训了,可不敢直接去找他。”
李牧莎啊了一声,单手托着下巴,像是看到了一只大瓜的猹,摩拳擦掌拽着祁连不让走,假装小声打听八卦。
“陈所脾气那么好还训你?咋回事儿啊?”
“我也一头雾水,”祁连苦笑道,“感觉饭碗都快不保了。”
“哪儿能?他多宝贝你俩啊,”李牧莎看他也像平白撞了枪口,便不再扯着他问,“陆所在后头呢,要不你先跟他打探打探消息?”
祁连听了这话,脸上似乎有几分难为情。
“姐,你能帮我把陆所叫过来吗?就说我被陈所骂了,在这儿罚站呢。万一陈所下来看不见我,我怕他发飙。”
李牧莎眼珠子一转,觉得是个极佳的吃瓜机会,于是痛快地应声而去;而楼上莫林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上好膛的手枪放在门口地上,他看着祁连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要不是为了确定萧山雪的位置,他一定要把他一枪崩了一劳永逸。
不多时陆千里端着杯水走过来,看见垂着脑袋一脸委屈的祁连,嘿了一声。
“我还以为小李没得耍事诓着我耍,你真在这儿嗦?”陆千里大着嗓门道,“老陈骂你了?”
看见陆千里这副样子,祁连心里明白了几分。
老陆的办公室在后院,没什么事儿也不乐意到前边来搅合。既然他对前院小楼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恐怕地塔是夜里悄悄潜入、在后院装了什么小范围的遥控杀伤武器,便能在前院控制着陈文广一个人操控全局。
凭地塔那群人的本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点手脚不被发现简直太简单了。
“陆叔!”
祁连上前几步抓着老陆的手,眼神委屈。
“陆叔,陈所今天早上训我,说我和萧山雪偷懒,让我们过来拿办好的身份证和您之前说要迁到办身份证那个房子里去的那些老档案。”
陆千里皱着眉,像是没意识到话里的矛盾。
“偷懒?他啷个觉得你偷懒了?”
“那谁知道,”祁连小声说,“是不是今天早上我们从家里走晚了,被办身份证那儿其他兄弟投诉了呀?”
陆千里当然知道祁连和萧山雪昨天压根就没有回家,也知道那个点根本没有其他哨兵。但他只是沉吟片刻,便脸色自如地把谎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