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举起过时多年的破旧终端对着他拍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用脚尖戳了戳他的腿。
“哎哟!”芭比醒得快,尖着嗓子大惊小怪叫道,“你干什么?”
“兄弟,打个商量,”祁连蹲下,面无表情道,“我那边太亮了,换个地方。”
芭比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他那儿有极小的一片树荫,勉强能遮点雨。
“这两边没区别,老娘我也没有丑鬼兄弟,快滚。”
丑鬼笑了一下,打开那段视频抵在他耳边,声音拉到最大,震天响的呼噜像电锯一般骤然启动,吵得芭比一哆嗦,直挺挺坐起来就想抽他,却被祁连钳住了手。
“你有病吧!”
祁连悠悠笑道:“拿一样的钱,我站岗你睡大觉,真有病就不叫你了。”
胖子像是气急了,却又无可奈何,吱了哇地尖叫着爬起来,可惜又比祁连矮一头,踢不着打不到,只得边骂人边悻悻挪了个地方,还把地上的一块破草席顺走了。
草席浸水带起浮泥,底下隐隐露出扣着篷布一角的木钉圆顶,毛刺还没磨平,似乎是才打上去的。
雨声不算大,芭比也还没睡,祁连只能用手指一点点抠开旁边的泥土,小幅度地晃了晃木钉,然后竟然顺利地把它起了出来。
……这么轻易吗?
祁连借着探照灯的光线仔细看了看,钉身似乎是用刀子削出来的,处理得不是很平整,应该是个新手。
他不敢贸然掀开篷布,怕里头的向导出声惊动旁人。可就是他蹲在那犹豫的一瞬间,里头竟然伸出只白白的小手,像是白蛇出洞般主动扯开,紧接着贴着泥巴伸出一个同样是红发蓝眼、头发只有十来公分长的脑袋。
祁连下意识地后退,可紧接着他担心女孩淋雨,脱下的雨衣和向导的反侦察屏蔽就交换位置,一时间两边都没再动作。
两人都没有恶意。
祁连扭头望着芭比清了下嗓子,那人依旧背对着;他又骂了一句,对方依旧无动于衷,反而少女笑声传来,然后她压着声音说了话。
“是弧旌叔叔吗?”
祁连的心脏狂跳,真的是个孩子。
“是我。”
“我是茱莉亚,瓦莱莎的姐姐。你是个好人,谢谢你白天想救她。”
“不要这么说,”祁连下意识地靠近一点挡住她,双眼紧紧盯着芭比,“我也没有把她救出去。”
女孩笑道:“没关系,逃不出去很正常。我们有更大的计划。”
突兀的信任让祁连倍感诡异。
“……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祁连沉默片刻,又问:“那放她走的人是谁?”
茱莉亚轻声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为了获得你的信任,他托我转达,萧山雪被他照顾得很好,你不要担心。”
祁连头皮发麻。
这人知晓他和球球的关系,又直接把他划入可信任的名单,看来同样是司晨安插的线人。但是既然有这么厉害的大佬在,他在整件事情里又是什么角色?为什么他事前根本不知情?
祁连手里捏着木钉,千头万绪一时间让他不知该做什么。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
大佬还蛮有个性,喊人来却不干活。
“没有?”祁连懵逼道,“那他安排我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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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安排你来的吗?我不知道。”茱莉亚神色无辜,“你本来是来干什么的,现在就干什么咯。”
打入地塔内部,确定萧山雪是不是叛变,拔除地塔组织。这么看来,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半任务需要他完成。
祁连已经被雨浇透了,小姑娘似乎是仰面躺在地上把头伸出来的,见状便把脑袋缩回去,雨衣留在外边。
“弧旌叔叔,不要同情向导,也不要尝试救我们,然后记住我,”小姑娘在里头说道,“以后你会需要我的。”
说罢反侦察屏障撤去,祁连只得把木钉再按回去。紧接着脚步声响起,祁连只匆匆用脚踩住刚刚刨好的土,朱鑫和莉莉安便带着人从一侧出现。
朱鑫眼尖,瞧见了祁连手上的泥巴和脚下的新土,神色一凛。
“你干什么呢?”
祁连反应也快,换上了那副混不吝的面孔,对着芭比一扬下巴。
“这儿原本有块草席,我俩换地方他非要拿走,把底下的泥带